回到自己家,痞兒把陶明帶到父親跟前,介紹了一下,慕容望軍臉色一緊,說:“我們這裡沒聽說過有什麼‘洪明’,這麼著,陶明你先別急,叫管家帶你去客房歇息吧,明天再說。”
痞兒快人快語地說:“就讓陶明住孩兒的房間,和孩兒做一個伴吧。”
“不行,慕容家就是要有慕容家的規矩,客人是一定要住在客房的,來人,把陶明帶到客房去。”
陶明謝過慕容老爺後就隨下人去客房了。
陶明走後,慕容老爺教育痞兒:“一個陌生人,你就把他帶回家,還要和他住在一起,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啊,他是來尋找故鄉的,又不是什麼壞人。”
“你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壞人,你很瞭解他嗎?”
“我雖是不瞭解他,可他看上去真的是來找故鄉的,怎麼會是壞人呢?”
“我沒有說他一定是壞人,但你有沒有發現,你所知道的關於他是事情都是他自己說的,有旁證嗎?”
痞兒搖搖頭。
“那你就不要這麼輕易地肯定。”
痞兒點點頭。
“好了,聽說你今兒陪寶鑒去了一趟路北,去見了一位姑娘?”
“是的,爹。”
“寶鑒和那姑娘是什麼關系?”
“那女孩很漂亮,寶鑒哥哥好像很喜歡她。”
“唔,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著吧。明日我安排人去幫助陶明,你安心地去書院讀書去吧。”
“我知道了,爹,孩兒告退了。”
“嗯。回去吧。”
第二天,寶鑒問痞兒,那個陶明怎麼樣了,痞兒說慕容老爺安排人幫陶明找故鄉了,不要我幫了,要我好好念書。寶鑒一聽就不再打聽了。
課間休息時,痞兒和大家在書院的後院玩,蘇燦爛非要看看茍小七送給痞兒的刀,痞兒拗不過他,就從懷裡拿給他看了。蘇燦爛就在後院的枯井旁玩了起來,一個不留神,刀掉到到井裡去了,大家都慌了起來,痞兒很是焦急,責問蘇燦爛不小心,蘇燦爛哭了。茍小七說:“不打緊,我再給你打一把就是。”
痞兒不願:“不行,我就是喜歡這一把。”
還是阮先生有辦法,他找來了一根繩子,大家把繩子打好結,放痞兒下去拾刀。阮先生還給痞兒一盞油燈,痞兒託著油燈,坐在繩子上就下去了。
大家慢慢地把痞兒放到井底,只聽痞兒大叫一聲,眾人驚呼,“痞兒怎麼了?”
“這裡面好多死人骨頭。”
大家一聽就很奇怪,這明明是一口枯井,怎麼會有死人骨頭,難不成是有人跳過井不成。
寶鑒告訴痞兒:“痞兒,你先別管什麼死人骨頭,找到刀要緊,你找到了我們就拉你上來。”
痞兒說:“我找到了,拉我上去。”
大家把痞兒拉出了井口,見痞兒不僅找回了刀,還拿著一本殘破的,像是被燒過的書。
寶鑒扶起痞兒,拿過痞兒手裡書,說:“我看看你拿上來了什麼?”
寶鑒只見這書上記載的都是些:某年某月某日,發生了一些什麼什麼事之類的。覺得好奇,感覺這不是家譜就是縣志什麼的。
痞兒想起了什麼,撓撓頭,說:“這書的書皮在我懷裡,我剛一拿起這本書的時候,書皮掉了,我就順手把它揣懷裡了。”說著把書皮遞給了寶鑒,寶鑒拿過書皮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寶鑒看到這書皮雖然殘破,但關鍵的字都能辨出,那上面應該是寫著“洪明縣志”。這地名太熟悉了,這不就是陶明要尋找的故鄉的名字嗎?寶鑒覺得事情重大,不能輕易聲張,就快速收好書皮,對大家說:“沒什麼稀奇,就是一本記賬的書。”
大家“切”了一聲不再追問。蘇燦爛對痞兒發現的死人骨頭很感興趣,纏著痞兒問東問西,痞兒只好如實相告,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是不少。大家都覺得很奇怪,怎麼這枯井裡會有大量的死人骨頭,就是當年有人跳進也不會有這麼多人跳啊。
寶鑒覺得不能擴大事態,就對大家說:“沒事兒的,應該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家不必追究,再問下去就是沒事兒找事兒。”
女孩子們一聽說自己天天說私房話的地方是如此恐怖,都很害怕,趕快回到屋裡去了。
放了學,寶鑒推說有事,沒去唸德堂吃飯,來到慕容老爺那裡,交出了書皮。慕容老爺趕快問道:“你們還知道什麼?”
寶鑒說:“只是知道那井裡有不少白骨,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這書皮也就我看過,別人應該都沒看過。我覺得事情重大,沒敢聲張,就趕快跑來稟告老爺,討慕容老爺的示下。”
“嗯,寶鑒你這孩子就是穩妥,你做的很好。這就是當年不知道是誰燒了一本不要的書,扔在了井裡,被你們發現了,那些白骨極有可能是遠古時代野蠻人的葬俗,這些東西在小孩子的院裡是不好的,我會馬上清理那口井的,你們就不要再說此事了,也不要去跟什麼人去打聽,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免得話傳話再傳出以訛傳訛來。那個叫陶明的孩子,已經找到家鄉了,現在已經走了,你們也不要再惦記他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