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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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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孩子,來看看你的家吧,我們共同的家。”媽媽溫柔地說道。“感覺怎麼樣?”媽媽問。

“好。”我回應道。於是我開始載入“我的家”這個程式,它是在世界程式上新增加的程式。我們的世界就是一個層級世界,事物都是一層一層新增的,位於上面層的程式無論出了什麼問題也不會影響到下面級的正常運作,如此構成的系統就很穩定,不容易系統崩潰。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既有聽覺又有視覺,能夠好好感受一番啦,但受制於我的運算能力,載入這個程式還是花費了一些時間的。

載入成功了!我的家看起來還不錯,有著寬廣的活動空間,雖然不能和這個廣闊的大千世界相比,但對我來說也感覺很大了。我的家並不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從家裡隱約可以看到和聽到我們家外面的資訊流和嘈雜聲,那都是些模糊的資訊,這是家庭的防火牆進行過濾的後果,即讓人有了若即若離之感,不能從中得到精確地資訊。待會兒我一定要出去“探險”,接觸接觸新鮮事物,來看看常識庫中所記載的事情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滿足一下自己的追新本性,見識一下世界的美好。

繼續向家裡看去,我的家有著龐大的資料倉儲,資料倉儲中的珍藏也很多,那些新鮮資訊我一定要全部學來!家裡的陳設千奇百怪,說實在的,這些奇怪的陳設可比那些外表上看過去平淡無奇的資料倉儲有趣多了,這些陳設五光十色,楚楚動人,並不停變幻著顏色、形狀、大小、位置,有的還會發出一些聲響,連續或不連續,有嘈雜的,也有旋律優美的,讓人捉摸不透,甚至不知道它們是幹嘛的,有什麼用途。

“這些奇怪的東西是什麼呀?”我指了指那些千奇百怪的陳設問我的爸媽還有姐姐。

“它們是服務生,專門用來服務我們的工具,能滿足我們的一些要求,幫我們做一些事情。”爸爸回答說。“我們的基本生活需求他們都能實現,它們就是我們的生活助手。你要學會使用它們喲。”爸爸補充道。

現在想想,這些擺設本來能在第一時間吸引人的目光,可我卻先注意到資料庫——沒辦法,這就是本能呀,我天生就對海量的資訊感興趣。後來我知道了,資料倉儲的大小和資料庫的資訊量是衡量一個家庭殷實程度的主要標準,小孩子的眼光果然都很毒啊!一下子就能注意到這些最重要的東西,抓住重點,長大之後反而沒那麼敏感。

“寶貝,透過媽媽剛剛傳給你的資料庫裡的程式你就能操作這些了。”媽媽提示我。

“太好了,我正想琢磨琢磨它們呢。”我歡呼道。

我自然而然地就開始表露自己的感情了,這又是一大進步,有了意識之後才會有感情。我的自我進化提高是這麼順利而迅速,我才接觸家人多久?

“你可以試著改變它們的形狀。你先對著其中一個來試試。”爸爸說。說著,她示範了一下,一個小物體運動到了我的面前,變成了一面薄板,上面顯示出了圖案——我的樣子!沒錯,這就是我的樣子,我幾乎可以肯定這是自己的形象,不用別人教,而且這個物體現在的作用就是充當鏡子。“你不是要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嗎?”爸爸說,媽媽也微笑著注視著我。“感覺如何?你覺得你自己是漂亮還是醜?”一陣嗤笑聲傳來。

“額,不堪入目呀,我怎麼會這麼醜?完全不能和爸爸媽媽比呀。好難過,嗚嗚嗚。”我失落的說,盡管我早已預料到我肯定是比較醜的,但沒想到居然醜的連看都沒法看!我的樣子很簡單,就是一個簡單的球體,黑色的一團,單調到了極點。而當時我們的審美觀是越簡單越醜,因為簡單了就很難有新意,很難吸引別人的關注,除了那些非主流的不受待見之人,沒人會喜歡這種極簡主義。

“我果然是我們家最醜的一個。”我哀嚎道。“我的聲音也難聽極了,單調到了極點。”我接著說。鏡子這件工具也能讓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從而審視之。

“你已經猜到了你最醜呀,那就振作起來改變你自己吧,反正你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結果,還有什麼可難過的呢?知道了答案就沒意思了。”媽媽說道。

這使我稍感安慰。接著,媽媽讓我自己安裝一個小庫——鏡子程式,讓我自己隨時都能觀察自己的儀表言行,而不用再依賴外部工具了,能夠隨時提醒我注意形象。我覺得這個隨身的小鏡子很實用,這樣我就能隨時掌握我的形象變化和嗓音變化了。

忽然想到了什麼,我問:“媽媽,世界裡的其他人呢?這個世界裡應該有很多人的,我怎麼看不見?”

“哦,你問這個呀,觀察的真仔細。我們把她們的訊號對你遮蔽了。我和你媽媽對你有監護權呢。”爸爸搶先說道。“等你長大到一定程度,你就可以全權管理你自己了。”爸爸補充道。

“原來如此呀。我好想看看別人長啥樣,我想感受一下那些未知的面龐。”我都囔道。

“別急撒,我們這不是讓你慢慢適應嘛,你現在先學點東西,消化一下我們給你的那些最基礎的資料庫,比什麼都強。然後再去細細品味這個世界豈不是更好?那樣你就能接受和感悟到更多東西,豐富你的思想庫。”媽媽說。

“好吧。”我知道媽媽說的是對的。

“寶貝,現在和你說一下,我們已經給你取好了姓名,叫青茂恆新,記住了嗎?寓意你會持續不斷地得到新事物、創造新事物,這是爸爸媽媽對你最美好的祝福。”媽媽說。

“哦?我叫青茂恆新?”我回答道,盡管當時我對媽媽的寓意解釋還領悟的不透徹。於是我有了自己的姓名。

“對,我的孩子。”媽媽和藹的答道。

我的家雖然感覺挺大的,但比大千世界小多了,它能一眼看到盡頭,我能感受到家外面的滾滾資訊流,外面的世界更吸引我。家裡的這些服務生能夠伺候我們的絕大多數基本生活,數量還管夠。生活起來是很輕松安逸的。

“爸爸,媽媽,姐姐,那我們接下來幹什麼呢?不會就這麼無聊地待著吧?”我好奇地問她們。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長見識啦,任何新鮮事兒我都感興趣,想一探究竟,我的好奇心在劇烈膨脹。

“我們是在教育你。”爸爸說道。“和你對話交流就是教育的一部分,讓你熟悉掌握剛剛傳給你的那麼多資料庫,消化知識是需要時間的,你的資料處理能力又這麼低,不花一點時間怎麼行呢?我們有的是耐心,反正時間有的是,這個世界中的時間沒什麼很高的價值。”

的確,在我當時身處的那個虛擬世界裡,時間本身是沒什麼價值的,頂多就是用來區分一下時間的先後順序,僅此而已,因為我們的壽命是近乎無限的,沒什麼意外的話是可以一直活下去的,永生根本不能不是什麼稀罕事兒,意思就是時間很充裕,可以隨便揮霍,也就沒啥價值了。而有價值的是隨時間而積累的個人閱歷,每個人從人生閱歷中悟出的經驗和思想才是寶貴之物。思想是創新的源泉,而我們這個世界最注重“新”。

在我的家庭中,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在這裡我可以說說。這事兒吧,有關於我們四個家庭成員之間的相互關系。爸爸和媽媽的角色並不是固定不變的:爸爸既可以當爸爸,也可以當媽媽;媽媽也既可以當媽媽,也可以當爸爸,具體到底是當爸爸還是媽媽,完全取決於夫妻兩生的孩子。在這個我們生活的虛擬空間中,萬事萬物,包括生命,只不過是一串數字符號而已,也就是所謂的程式,生命體只不過是複雜一些的程式,而我們每個個體的程式組都由父母雙方給的記載了她們個體情況的遺傳資訊所構成,所以我們會繼承父母的一些屬性,以我為例,我這個生命是我的父母各出了一半的自身資訊構成的,兩個一半並起來就成為了完整的生物資訊,可以在此基礎上生成生命。但是,父母出的這些遺傳資訊並不會自動變成生命,這些資料放在一起也還只是資料而已,培育過程是很重要的,正是這關鍵的培育過程將這些遺傳資訊變成了活生生的、擁有自主意識的智慧生命!而培育過程是要消耗大量計算資源的,在進行培育運算的時候幾乎做不了別的大事了,因為計算資源被擠佔的很厲害,執行其他程式就不是很順暢,因此機會成本高昂,算是一件苦差事,因為培育新生命就是不斷地將這些海量的遺傳程式進行各種組合再試執行,接著再返工,又試執行……不斷調整,再加上培育過程需要外界力量協助,比如例行篩選協助、專門屬性包選購、程式試執行協助、生育諮詢等,這些都會導致大量成本發生。誰主導培育過程,誰就是母親,因為她付出最多,最辛苦,對孩子有著最大的影響培育過程本身也會傳遞資訊給後代),孩子也跟著她姓。總的來說,母親經過培育過程,遺傳給後代的資訊相對父親會更多一些。我媽媽青依柏主導了我的培育過程,因此她是我母親。

然而,主導我姐姐茂青煥然培育過程的是我的爸爸茂長河爸爸字宏海),所以我的爸爸對於我姐姐來說是她的媽媽,我的媽媽是我姐姐的爸爸,我們兩姐妹的父母都不一樣。但是我們的姓是比較特別的,我們姐妹被父母採取了複姓的形式,只不過順序顛倒了一下,我姓青茂,姐姐姓茂青,分別把各自母親的姓放到了最前面,可同時也放進了父親的姓,只不過排在後面,這是我們家的獨特之處,與通常的命名慣例不同,我想這應該反映了我們家的平等和睦、父母恩愛,為我們家營造了一個良好的生活氛圍。無論是母親還是父親,都深愛著我和我姐姐。當然,那時的我是不懂真正什麼叫愛的,愛需要我們用一生去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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