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氣著了,“我說了算!”她嘟噥著後半句,“我下面還痛著呢。”
“現在還痛?”顧淮雲吃驚道。
“痛啊,怎麼不痛?”
顧淮雲徹底拿她沒轍了,“好吧好吧,我快四十了,你才二十七,我配不上你了,這樣行不行?”
“嗯,沒錯,就是這樣。顧老闆,你的覺悟咋這麼高呢?”陶然笑倒在男人的懷裡。
男人看著她笑得手舞足蹈,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往上翹起。
不過兩天未見,陶然便將廠裡的,店裡的,還有兩個孩子的事事無鉅細地跟男人講來。
半個小時後,男人見枕邊再沒了聲音,低頭去看,小女人已然睡得香甜。
在她鬢間親吻一下後,顧淮雲起身,開啟房門,走了出去。
他先到顧星的房間。
藉著走廊外微弱的燈光,顧淮雲看到了小男孩安靜的睡相。伸手一摸枕頭,果然是溼的。
他暗暗嘆口氣,幫小男孩的被子掖好,然後退出房間,將房門關上。
從顧星的房間出來,顧淮雲旋身進了雙胞胎的房間。
一米八的大床上,顧笙蓋著被子,顧葦則穿著淡黃色的睡袋。兩人頭碰著頭,正睡得酣甜。
他小心地翻開顧葦的手腕,看到傷口處有結痂的痕跡。
在雙胞胎的房間裡沒呆多長時間,顧淮雲就回到自己的臥室。
每天晚上睡前,他都要這樣照看一下孩子。
陶然提起過還想再生一胎,不管男女。想起她第一胎流產,第二胎雖然順利生產下來,但也沒少遭罪。再者,他覺得有一男一女也夠了,顧淮雲便沒答應她。
當初他想要孩子,不過是彌補自己在這世上孤獨無依的遺憾。
現在他才發覺當年覺得的遺憾,不過是他自己的一個執念。
也是有了顧笙顧葦的這兩年,他才不再去想李靜當年對他造成的傷害。
去年年底,在一次酒宴上,他偶遇到金柏磊和李靜夫婦。兩人明顯老態很多,想來該是為了還在獄中的金禾傑。
他不知道李靜有沒有恨他,應該是恨他的吧。如果不是因為他,她的兒子也不會入獄。
但李靜恨不恨他,他都不會再放在心上了。包括顧城峻對他自始至終的漠不關心,他也早已看淡。
不是他學會和李靜和解,和顧城峻和解,而是和過去那個整天抱著遺憾和不甘的自己和解。
人生就是這樣,想得越多越複雜,就越是艱難行進,甚至會畫地為牢,最後生生困住自己。不如敞開了心胸,放過自己,也放下生活對自己的刻意磨難,去做該做的事,去愛該愛的人。
翌日,天氣晴朗。顧淮雲沒去公司,特意空出半天時間,兌現自己的諾言。
“哥哥,快點!”顧葦開著小法拉利,歡快地奔跑著。
而一貫將小跑車飆到最高速度的顧笙今天反而老實很多,蘭博基尼晃悠悠地往前開著,比顧英霆散步的腳速都快不了多少。
顧葦見她哥無動於衷,甩了甩她的小羊角辮,朝前去追顧星,“小星哥哥,等等我。”
顧星騎的是一輛小型的山地車,比起這種玩具車一樣的小跑車,他更願意騎腳踏車。
聽到顧葦叫他,顧星慢了下來,最後單腳支地等她趕上來,“邊總,別跑。”
邊牧犬是在陶然還在坐月子時被顧淮雲接回南七里的。
現在的邊牧犬早已成年,瘋跑起來,連顧星的山地車都追趕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