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著急,總有人逼我著急。”
葉昱搖搖頭,一臉疲累道:“你看這妖界的事情剛落,我那六徒弟就被我死了的小師妹帶了去了。他們去了哪裡我不知道,可是我總覺得,這麼放任下去,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天道不置可否。語調兒未變,聲音也未變。他說:“可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葉昱搖頭:“但總能查查。”
“那就等查到了再說。”
天道還是那副讓人安心的,舒緩的語氣。
一邊抬了手,在葉昱額角幫忙輕輕按揉,一邊輕聲勸道:“你從以前開始,就一直不適合領頭的位置,況且這千年過去,你也不再是魔界至尊了。現在三界之中,你那幾個徒弟也都可以幫你帶隊。那搜尋的任務交給他們如何?就算你親力親為,你一個人的力量,敵的過他們的人手嗎?”
葉昱搖頭。
這問題上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然而即使明白……
“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什麼?”
天道問道:“不論修道與否,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自己的劫難。這個劫難你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況且你又不是救世主,何須總把自己逼得太緊?”
葉昱嘴唇一抖。
他發現自己在這一瞬間,詞窮的不知該如何反駁。
又靜了片刻,他才終於梗著脖子,生硬的反駁了一聲:“可他好歹是我徒弟。”
“徒弟傷師,不論什麼理由,他也該誅。”
天道向來平平的語氣,在這一瞬間終於帶上了些許凜冽。他說:“上一次你們見面的時候,我還沒找著來見你的方法。現在既然見了,我便提醒你一聲,待你下次再見著你那六徒弟時,他便是個心智全失的行屍走肉。你不動手,那就別怪我幫你。”
你幫我?
一道天雷直接劈碎了他嗎?
葉昱心底想著,下意識回頭,對上的便是天道那雙寫滿了肯定的眼睛。
就表情來看,那人似乎是在無聲的告訴他,他就是打算趕緊劈死張弛得了。
葉昱嘴角一抽。
倒是沒有急著去跟人說什麼求情的話,只是在心裡好好品了一會兒天道的說辭,才猶豫著確認了一聲道:“你知道冷風會對瀾生做些什麼?”
“知道啊。”
天道點頭:“那小子的天賦雖然不算上乘,但身體卻是個絕佳的容器。他之前在望元的時候就一直在嘗試抽幹淨張弛的神智,但是那小子的神智可是我、咳,總之這次他肯定能抽幹淨,所以要不等你們下次再見,我幫你劈了行了。”
他說著,自己意識到了失語。
根本就沒打算給葉昱發表一下意見的機會,就趕忙幫他快速說了結論。
只是葉昱不傻,他說的那聲口誤又太過明顯。因而一時間忘了去問張弛的情況,他反而眯了眼睛,盯著天道,又重複了一遍他方才的說辭道:“你說,瀾生的神智是你怎麼?”
“我哪兒知道是我怎麼。”
天道立刻擺手,打著哈哈道:“我就是隨口一說錯了個詞兒罷了,是你太敏感了啊。”
葉昱不語。
是他敏感還是什麼,這人不說,不代表他想不出來。
兩人視線對在一起。
葉昱不再開口,天道也咬死不去吭聲。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
思及這人可能隨時找個理由就跑的見不著了,葉昱也終還是敗下了陣。咬了咬牙,他換了個問題道:“如果我趕在冷風抽幹他的神智之前找到了他,是不是你就不會劈死他了?”
“可你找不到他,這是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