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話，鳳回移開了眼，轉身，一腳蹬上旁邊的樹叉，下一秒，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唯有清冷的聲音長久不絕，過了很久才消散。
“後會無期。”再也不見！
遼闊的草地空無一人，男子雪白的衣襬垂在地上，如雲似霧，他看著鳳回離開的方向，良久，才收回眼神。
——
從他們分別的郊外離開，雪白的錦衣似一道流光，在空中劃過，速度之快，肉眼根本無法捕捉！
心口處如同灼傷的疼痛，翻湧，似乎所有往事再次上演，她血紅的眼，直指到他胸口的劍，漫天的雪，雲山變得好冷，從此終年積雪。
面具從臉上慢慢脫落，垂下頭的那一瞬間，男子的髮絲瞬間從髮根處變黑，瞳孔幾次翻湧，冰綠色也被壓制下去，變成了正常的黑色。
三千青絲在風中獵獵飛舞，驚鴻一瞥的黑眸光華流轉，如同藏了千山萬雪的冷寂在其中。
卻在瞬間，無法壓制的銀色再次從髮尾竄了上來，眨眼之間，就爬到了髮根處，男子捂著胸口，悶哼了一聲，以瞳孔為中心，妖異的綠色迅速蔓延，很快就爬慢了整個瞳仁。
從心底竄出來的冰寒，凍結了全身的經脈，他呼了一口氣，險些結冰，心跳越來越慢，到最後終於維持不住身體的平衡，向後一仰，朝著地上直直落下去。
幾百米的高空，底下是一望無際的森林，在黑暗中如同一隻潛伏的巨獸，張大了嘴等人掉下去。
忽然，空中傳來一聲鶴鳴，清脆威嚴，如同某種古老的歌謠，巨大的陰影一閃而過，陰影上依稀可見一身桃色衣衫的女子。
女子雙手結印，在胸前劃過一道古怪的符文，空中突然出現一道網狀的結界，在男子堪堪要落地時，穩穩接住了他。
女子伸手，結界順著她的方向而去，最終落在了白鶴的身上。
“回九華山！”嬌媚的聲音，光聽著就讓人酥了半邊身子，此刻卻嚴肅無比，甚至有點冷酷。
白鶴仰天長鳴一聲，巨大優雅的身影在空中調轉，重新向一處縹緲不知所蹤的方向飛去。
“君上，”走到結界落下去的地方，女子單膝跪下去，想要扶他起來，卻被對方不動聲色避開。
面具已經盡數脫落，此刻，那張臉完全顯露，就算看過無數次，依舊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他微微側身，看了她一眼，眼中妖異的綠色如同實質，瞬間就讓人凍結。
那樣的目光，讓她恐懼又忍不住沉迷，胳膊停在半空，停了一會兒，終是垂下眼，掩去所有愛意。
“誰讓你來的？”男人移開眼，看著遠處層層疊疊的叢山，聲音有點冷。
女子先是一怔，聰明如她，自然聽出來他語氣裡的不悅，但是，看到他有危險，她怎麼能當看不見？
“我看到君上命燈暗淡，私自做主……”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灼華。”話未說完，就被打斷，男子聲音冷淡，態度也冷淡，似乎只是隨口一說。
但，在九華山這麼多年，她知道，這已經是他薄怒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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