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唇相撞,戰庭聿的心口又開始痛起來。他知道,那是三個月前的傷口在作祟,也知道,那原本也是自己的心在作祟。但他無法控制這樣的感覺,甚至有些貪戀這種痛感。
三個月前,子惜在他心口紮下一把刀,傷口有三公分長,醫生說只差一點,只要那把刀再深一點,或者子惜當時的力道再重一點,刀尖就會扎到他的心臟,他會死掉。
那把刀在他心口的位置,留下了三公分長的傷疤,從那以後,他的心就時不時的會痛。陰雨天會痛,看見子惜的時候,會更痛。
他強行將粥渡進她口中,子惜卻宛如忽然被賦予了靈魂的布娃娃一樣,一直乖巧的她,忽然在這一刻,猛烈的掙扎起來。手腕和腳腕上的鏈子,因為她的掙扎,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那是為了防止她尋短見,給她綁上的,已經綁了兩個月。
唇上驀地一痛,立刻有腥甜的血滲進口中,戰庭聿皺眉,離開了她的唇。
子惜的唇和唇角都沾上了飯粒,在他離開的時候,她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將嘴裡的東西全都一股腦的吐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吃了什麼骯髒的東西,令她作嘔。
戰庭聿擰眉,長指捏著她的下頜,再喝了兩口粥,俯身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唇。
這一次,來勢更加兇猛,他將嘴裡的粥,全都頂進了她的口中,手指緊緊捏著她的下頜,讓她沒辦法再咬自己。而後,他起身,再喝粥,再俯身把粥渡進她口中。
如此反覆,七八次之後,那一小碗粥,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裡。
放開子惜之後,他仍意猶未盡,“很好,找到一個很有效的辦法。”
以後,她若不肯吃飯,就一直這麼喂她。
子惜皺緊了眉頭,被他放開之後,就不停的伸手摳咽喉。她試圖將剛剛吞進去的東西全都摳出來,剛摳了兩下就被戰庭聿捏住了下巴。
“你嫌我噁心?”睥睨世界的眸子裡,浸滿怒意。
子惜看著他,沒說話,但嘴角卻揚起了一絲冷笑。
戰庭聿冷笑,“你想死,我偏偏不讓你死。我給你戰太太的身份,你不願意活的光鮮,寧願活成這般人比人鬼不鬼,是骨子裡就透出來的賤嗎?”
子惜始終不說話,她只是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著他,像是在看著什麼可憐可悲的人。
戰庭聿討厭那樣的眼神!
他甩開她,背過身去,“從今天開始,你什麼時候想通,什麼時候走出這間屋子。”
說完,他便大步離開了這間房間。
樓下,朱鴻和阿諾差不多已經佈置好了所有,整個客廳裡都是一片紅豔豔的,很喜慶。桌上,還放著他叮囑的紅酒和蛋糕。
他原本是想跟她好好的跨年的,但現在……
“先生。”朱鴻和阿諾看見他下來,全都站好,恭敬的彎腰,“全都佈置好了。”
戰庭聿掃了一眼,“嗯,你們回去吧。”
“啊?”阿諾看了他一眼,察覺到了他的臉色很不好,有些擔憂子惜的狀況,“先生,我想留下來陪您和太太一起跨年。”
實際上,她是擔心子惜的狀態……也有些擔心戰庭聿的狀態……
戰庭聿的目光沒什麼情緒的落過來,他的神色寡淡,“朱鴻,帶著她走。”
聲音裡,怎麼都透著濃濃的不悅。
“可是……”阿諾還想說什麼,被朱鴻拽著離開了。
走出屋子,阿諾跺腳,“你剛剛為什麼拉我出來?”
朱鴻,“你沒看見先生的臉色,都黑成什麼樣子了嗎?你還說,不是火上澆油嗎?”
“我是擔心太太啊……”阿諾有些委屈。
“我知道你是擔心太太,但是我們都是下人,管不了老闆的那些事。況且先生脾氣不好……”
“你也知道先生脾氣不好,那還把他跟太太單獨放在屋子裡?萬一他脾氣上來,做出傷害太太的事情怎麼辦?”阿諾越這麼想,就越是著急,恨不能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