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恢復一點,繼續。”
戰庭聿已經聽不見什麼了,他只是看著子惜的臉,只是看著,心裡是一團亂麻。
倘若她死了,倘若她死了……不能想這個問題,心臟像是要被誰撕裂一般。
電擊三次之後,心跳線變成了一根直線。
“滴——————”那冗長的心跳停止聲,像一個炸彈,安在了戰庭聿的腦子裡。
他看見醫生放下了電擊棒,站在病床前,遺憾的搖了搖頭。
戰庭聿腦子裡的那顆炸彈砰的一下爆炸了,鮮血淋漓,血肉橫飛。
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雙手握著子惜的雙肩,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顧子惜!顧子惜你睜開眼睛。”
他狂搖著她的肩膀,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顧子惜,你不是想走嗎?只要你醒過來,我就放你走。如果你敢死,我就把你的屍骨做成吊墜,掛在身上,就算是死了,你也別想逃離!”
可是,心電圖上還是那條刺目的橫線。
滴聲尤在耳邊……
旁邊的一眾醫生護士都被這一幕看的震撼無比,這個男人一定很愛這個女人吧?不然為什麼他看上去那麼痛苦?可是,如果他那麼愛她的話,又怎麼會說出這樣狠毒的話來?
朱鴻和阿諾聽見戰庭聿的嘶吼,再也忍不住推門而入,首先看見的就是趴在床邊痛苦的戰庭聿,再然後就是平直成一條線的心電圖。
“……”阿諾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也沒喊出來,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眼淚卻還是不斷的洶湧滾落。
朱鴻兩眼直直的看著那條直線,久久的回不過魂來。
“滴、滴、滴、滴……”刺耳的聲音滴聲忽然變得短而有節奏起來。
“天啊,有心跳了!”旁邊的護士驚呼一聲,滿臉的震驚,不可置信的看著心電圖的機器。
也是這一聲,把在場的所有人飄飛的思緒都拉了回來。
阿諾的眼淚還在不斷的往下掉,她抬手不斷的想擦乾淨淚水,想看清楚那上面的線,可剛剛擦乾淨就又被洶湧的淚水給模糊了。
朱鴻也緊張的嚥了口唾沫,神情也有一瞬間的震驚,這麼多年他都過著在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活了二十七年,只看見過兩個死而復生的人。一個是子惜,另一個就是戰庭聿!
戰庭聿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站起身退到了一邊,給醫生騰出空間,讓他們搶救子惜。
不到三分鐘的搶救過程,子惜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回來了。幾天後阿諾跟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子惜沒什麼情緒。
阿諾覺得,有必要讓太太知道,在她病危的時候,先生是如何著急的。
阿諾說:“太太您不知道,那天先生雙眼通紅,我跟朱先生本來等在門口,聽見他的嘶吼才推門進來的。當時先生真的好嚇人,也好可憐,抱著你不讓任何人碰你,拼了命的喊你,讓你醒過來,我從來沒看見先生這樣過……”
“阿諾。”子惜淡聲打斷了她,“我想喝點水。”
阿諾知道她是不想聽這些,便自覺的閉了嘴,站起身,“我去給您倒。”
在醫院住了三天,因為子惜的身體太虛弱了,打了三天的點滴。這三天,戰庭聿不曾出現。
第四天早上,朱鴻開車來接她們回酒店。
阿諾問:“朱先生,這幾天怎麼沒見先生啊?”
朱鴻從後視鏡裡看了子惜一眼,才回答:“先生病了。”
“什麼?”阿諾一驚,也轉頭看了子惜一眼,子惜卻直接轉過頭去看向窗戶外了。
阿諾又問:“先生前幾天不還好好的麼?什麼時候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