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慕靈,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
“如果有他的訊息,不管是屍體也好,還是骸骨也好,你能來告訴我嗎?我在這裡等你的訊息,他生,我生。他死……”
戰慕靈望著顧子惜,短短三個月不見,她整個人瘦的幾乎只剩下皮包骨了,而在她的眼睛裡,已經再也看不見一絲生氣。
未說完的話,應該是,他死,她死。
她一定很愛很愛沈蕭的吧?
她壓下心頭酸楚,點頭答應,“好!”
…………
戰慕靈走後,阿諾再進門,就看見子惜捧著那碗在喝。她喝的又快又急,吞嚥也很著急,有些褐色的藥汁從她嘴角溢位,滴在了潔白的被單上,留下了一塊明顯的褐色印記。
“太太……”阿諾走近了才發現,子惜哭了。
眼淚落在藥碗裡,和著藥汁,一同進了她的胃裡。
子惜放下藥碗,嘴角揚著一抹淺笑,“還有嗎?”
阿諾一怔,隨即點頭,“有,有。”
戰慕靈從藍海灣走了之後,子惜就像是找到了新的生機,不再跟之前一樣,不吃不喝。也不再跟之前一樣,陰鬱不語。
她會偶爾跟阿諾說兩句話,最喜歡抱著多多,喃喃自語。
她也不再只窩在房間裡,最喜歡抱著多多靠在陽臺的躺椅上,看著玻璃外簌簌的落雪,靜靜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房子會定期有鐘點工來打掃,根本不用阿諾動手,戰庭聿交給她的任務,就是看著子惜,照顧好子惜。所以,一般子惜在陽臺發呆的時候,阿諾也就坐在客廳的角落裡,只要是能看見她的地方就行。
子惜喜歡一個人待著,阿諾也不會去打攪,只是看得時間久了,就越發覺得,這種狀態其實也挺危險的。就類似於迴光返照,之前的子惜一心求死,她每天看著,就知道不能讓她做傻事。如今子惜不再一心求死,可阿諾卻覺得她總在等待著什麼。阿諾總隱隱覺得,不管結果是好是壞,子惜都會離開這裡,消失掉。
每次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阿諾都會被嚇出一身的冷汗,她憋不住話,左思右想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朱鴻。朱鴻聽了,神色凝重,卻是半天都沒說話。
而好巧不巧,她跟朱鴻說這話的時候,恰好被戰庭聿全聽見了。
“先……先生?”阿諾的舌頭光榮的打結了,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擺手,“先生這都是我胡亂說的,您別當真……”
戰庭聿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抬腳進了屋。
阿諾心驚肉跳,“完了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說著,抬腳就要跟上去,卻被朱鴻抬手攔住,“你說的這些,先生都知道。”
阿諾瞠目,“什麼?先生都知道?”
“嗯。”朱鴻點點頭,“你跟我來。”
半個小時後,朱鴻的臥室裡。
聽完他簡單的敘述,阿諾整個人都被震驚呆了,張了張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先生把太太喜歡的人,一腳踹下了懸崖?導致那個人死了,所以太太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嗯。”
阿諾倒抽了一口涼氣,“太太真的拿刀刺傷了先生?”
“嗯。”
阿諾抬手捂著心口,她的掌心都能感受到自己砰砰加快的心跳,“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太太豈不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先生了?”
“難說。”
阿諾嘆了一口氣,“原來他們之間竟然這麼多波折,我還以為……唉……難怪太太那麼難過。”
朱鴻抿唇,沒再回答。
…………
子惜靠在躺椅上睡著了,多多蜷縮在她腿上,眼睛也眯了起來。
一人一狗,很是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