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笑了下,“黑色也好看。”
接下來,子惜穿了一件黑色的褲子,連圍巾和帽子,以及手套都選擇的黑色。
子惜很瘦,又高,穿這些挺好看,只是阿諾瞧著,這一身黑,卻沉重壓抑的讓人難受。
可是她又不敢勸,怕一不小心掃了她的興,萬一不肯出門就糟糕了。
阿諾陪著她下樓,樓下,朱鴻正在跟戰庭聿說著什麼,朱鴻一抬頭看見兩人下來,話頭就此打住。
戰庭聿也微微側首,朝這邊看來,視線停留在子惜身上,眉心微不可察的皺起來,然後轉過頭去,聲音沉沉的道:“去把黑色的大衣換掉。”
子惜沒有聽話的轉身去換,而是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你不是要帶我出去逛嗎?”
戰庭聿皺起的眉已經充分說明,他此刻心情的極度不悅了。
朱鴻瞧著,暗暗替子惜捏了一把汗,在氣氛爆炸之前,他趕緊說道,“其實黑色也挺好看的,大氣。”
然後就看見戰庭聿的眉頭有所舒展,氣氛總算被壓了下來。
他放下手裡的雜誌,站起身,“走吧。”
可子惜在這個時候,又開口了,“我想去一個地方。”
戰庭聿回身看著她,半晌之後應允,“可以。”
只是,當汽車駛到目的地的時候,戰庭聿的臉色陰沉的能殺人。
她竟然帶他來到了墓園!
而且,還是沈蕭的墓前!
這算什麼?
子惜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不愉快似的,徑直走到了沈蕭的墓前,然後她緩緩的蹲下來,手指輕輕撫去墓碑上的落雪,一點一點的,用手套全部擦乾淨。
墓碑上放著沈蕭的照片,他是那樣的年輕,在她的記憶中,永遠那樣的陽光乾淨。
可如今,卻英年早逝,躺在了這裡。
子惜的指尖撫過他的照片,手指止不住的顫抖。
站在不遠處的硃紅和阿諾,兩人統統皺著眉,擔心的看著這邊的情形。
阿諾更多的是不解,低聲問:“朱先生,那墓碑上的人是誰啊?”
朱鴻抿緊了唇,沒說話。
阿諾又道:“難道是太太心裡的硃砂痣嗎?”
“什麼是硃砂痣?”朱鴻不懂這種網路詞,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硃砂痣就是女人心裡的那個人,白月光就是男人心裡的那個人……”
“……”朱鴻再一次抿緊了唇。
戰庭聿背對著他們而站,他此刻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他冷冷的看著顧子惜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摩挲著墓碑上的照片,心裡的火焰在一點點的被點燃。
子惜的聲音清楚的飄進他的耳朵裡——
她說:“沈蕭,我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還好嗎?”
她說:“對不起沈蕭,是我導致了這一切。你在那邊路上一定要等等我,我很快就來找你,你等我。”
她說:“你看,我把罪人帶來了,你看見他的樣子了嗎?你記得,不要讓惡人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