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堂叔接過那個信封,鬼使神差的拆開,從裡面掉下一張紙。
他狐疑的盯著戰庭聿看了一眼,才伸手開啟了那張紙,目光在上面快速的掃過,頓時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還沒看完,一把揉碎了那張紙,“胡說八道!”
六堂叔這麼大的反應,嚇了周圍戰家人一跳,連戰庭南都有些懷疑,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麼,能令一向穩重如山的六堂叔,也在這一瞬間慌了心神。
戰庭聿淡淡的笑著,“六叔,您儘管撕,多的是。”
他抬了抬手,門外傳來一陣喧鬧,眾人皆紛紛轉回頭去看,就看見戰庭聿的手下朱鴻,帶著幾個黑衣男走進來。他們的手裡,都捧著一沓厚厚的紙。
六堂叔一見,臉色頓時沉下來,“戰庭聿,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戰庭聿的笑容依舊淡若清風,只是在這一瞬間,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冷意。
那是一種讓人從骨子裡涼透出來的冷意,是一種對於危險的意識。
眾人都只呆呆的聽著他發號施令,像高高在上的帝王,“朱鴻,把這些,分發下去。六叔一直要找戰家家主,那麼,我便如你所願。”
“不!”六堂叔滄桑的臉上,剎那如紙一樣的蒼白。
但是他卻阻止不了這一切,朱鴻帶來的人,已經將手裡的資料分發下來。人手一份,人的好奇心永遠都是旺盛的,幾乎所有人,在拿到那張紙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低頭來看。然後看完之後,全都會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然後視線通通落在了顧子惜的身上。
戰庭南也伸手接過了一份,在這之前,他看著周圍眾人的神情,心裡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但是等他看見那清清楚楚的白字黑字,還是狠狠的震驚了一把。
那是一份血型匹配報告,簡單來講就是一份DNA,一份顧子惜和戰家人的血液配型。
而那個被配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戰庭南。
上面的結果寫著:匹配人與被匹配人,系親屬關係。
這樣的報告,如果把顧子惜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是不可能成立的。
戰庭南的手指緊緊的捏著那份報告,他艱難的抬頭看向戰庭聿身邊的女人,聲音裡夾雜了一絲隱忍,“庭聿,你說她是我們戰家的人?”
戰庭聿直視著他的眼睛,眼裡是一片坦蕩從容,“準確來說,她是戰消在這世間唯一的骨血,也就是你們心心念念要找的,戰家名正言順的家主!”
“……”戰庭南已經說不出話來。
六堂叔已經緩過來了,用柺杖重重的抨擊地面,發出砰砰悶響,“逆子,你這個逆子。為了奪取家主之位,竟然想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辦法。就算戰消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也不能這麼汙衊他的清白。”
“汙衊?”從戰庭聿的嘴裡,發出一聲嘲諷的輕嗤,“像他那樣的人,還需要我來汙衊?”
“你……”六堂叔妄圖喚回他的良知,卻被他一句話堵的血色全無。
試圖跟戰庭聿講道理,完全是一種奢望!
“六叔,你年紀也不小了,為什麼總是這麼的好強呢?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您一直秉承著戰家家主不能旁落外人之手的真理,如今我幫您找回了真正的戰家家主,您就算不感謝我,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對嗎?”
子惜轉頭看向戰庭聿,他的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容,那是久居上位,對一切都運籌帷幄的成功者該有的姿態。
這一刻,她才真正的體會到了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
他或許早就知道這一切,而所有事情的變幻走向,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所有的人,都是他在這盤棋中的棋子。而她,就是最大的那顆棋子。
他一早就知道他自己的身世,跟她結婚,並不是因為母親和戰消之間的仇怨,而是因為她是戰消女兒,是戰家家主這一點。
那麼,他僅僅是為了戰家家主的位置嗎?
不!
不是!
戰家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下,跟她一樣,都是他手裡的一個傀儡。
戰庭南沉睡了三年,戰家不服他的旁支,都被他壓榨的翻不了身,如今戰家家主的位置,只是一個光鮮靚麗的空架子而已。
他如此費盡心思,難道只是為了一個空架子嗎?
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