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嬸聽見動靜出來,就看見子惜倒在樓梯口。
“顧小姐。”她一聲驚呼,走過去扶起子惜,卻發現她身下的一灘血。
“顧小姐,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吳嬸被這場面嚇到了,手忙腳亂的把子惜抱在懷裡,去掐她的人中。
子惜艱難的喘息著,肚子裡痛的要死,心口像是被什麼重重堵著,呼吸都變得艱難。她緊緊的握住了吳嬸的手,聲音顫抖不成音,“吳嬸……叫……救……護車……”
子惜還在不停的流著血,肚子裡絞痛非常,像有誰拿著把斧子,狠狠的劈著她的骨頭。
她幾次痛的昏過去,迷迷糊糊醒過來也是被痛醒的。
入目是刺眼的燈光,眼睛根本睜不開,她好像躺在一張床上,模糊間感覺有醫生在她周圍。再次昏過去之前,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離她遠去……
子惜再次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頭頂上方掛著一袋點滴,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醫用藥水味道。
她渾身無力,思緒中斷,在醒過來的一瞬,腦子裡是一片空白的。
吳嬸的臉映入眼簾,“顧小姐,你醒了。”
子惜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是誰,以及自己是誰。
她動了動身子,吳嬸趕緊彎腰伸手來扶她,在她背後墊了個枕頭,又轉身去給她倒熱水。
看著她喝完之後,趕緊去叫醫生,順便給戰庭聿打了電話。
“吳嬸,我這是怎麼了?”子惜摸著自己的肚子,那裡已經不痛了,但她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丟失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她理不清這種奇怪的情緒是從哪裡來的,只能先問吳嬸。
吳嬸目光閃爍了兩下,顧左右而言其他,“顧小姐,您先養好身體,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很多機會的。”
子惜心下一陣悲涼,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底除了哀涼還是哀涼,“吳嬸,我懷孕了,是嗎?”
吳嬸看著她的樣子,實在於心不忍,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時沉默下來。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一股冷風灌進來,一抹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戰庭聿穿著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看上去那般矜貴,好像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讓人望塵莫及。
子惜恍然記得第一次他出現在顧家門口時候的景象。
他還是跟那個時候一樣,一樣的冰冷,毫無改變。
為了給他們騰空間,吳嬸拿著熱水瓶去打熱水了。
房門開了又合上,房間裡只剩下子惜和戰庭聿兩個人。
外面大概還在下雨,男人的外衣上沾了朦朧水霧,進了房間被暖氣一吹,就化成水滴,融進了衣服裡。
他走到病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子惜,動了動喉結,卻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昨天夜裡他接到吳嬸的電話趕來,人已經推進了手術室,護士出來讓他簽字,說了很多危險,但是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他迅速的簽了字,他只要她活著,至於孩子……
戰庭聿垂下眼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兩人就這麼相互僵持著,誰也不先開口,誰也不先打破僵局。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終是戰庭聿先開了口。
他動了動唇,一句話乾巴巴的從嗓子眼裡吐出來,“什麼時候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