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不知什麼時候變了,原本的朗日藍天,被烏雲遮去光彩,壓在人頭頂,令人窒息。
子惜站在門口,穿著黑色衣裳的身影,越發顯得纖弱。
冷風一陣陣的從門口灌進來,站在這裡能看見顧家正廳的玻璃門,大門緊閉,屋外的光線照在鏡面上,除了門口放置的一盆蘭花,根本看不清裡面任何。
可子惜知道,這個時候戰庭聿和顧安然就在那裡面。
她下意識的抬腳靠近,沒有走正面的鵝卵石小道,而是沿著屋邊踩著軟軟的草皮過去。
正廳內,傭人上了茶,就退下了。
空曠的客廳裡,只剩下戰庭聿和顧安然兩個人。
茶香裊繞,戰庭聿把玩著手指上一枚銀戒,從踏進這屋子以來,都沒有正眼看顧安然一眼。
“咳……”顧安然故作姿態的輕咳了一聲,開口:“戰先生今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顧先生,在我面前就不用如此虛偽了。”戰庭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眸中滿滿都是不屑的神采。
他對顧安然,有著很強烈且明顯的敵意,顧安然當然察覺的到,也深知這是為什麼。
他訕笑,“過去的事情,戰先生可能對我有些誤解。”
“哦?”戰庭聿眉峰輕輕一挑,嘴角嘲諷更深。
不用說很多,往往一個表情,比諸多的冷言冷語,更加令人狼狽。
顧安然搓了搓手,儘量將自己的脊背挺直,說道:“戰先生,你現在跟子惜在一起,雖然我不清楚你的目的是什麼,也不是很清楚你們之間的關係。但是你肯出手幫顧氏,這就說明,你對子惜是用心的。對吧?”
“……”戰庭聿看著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他眸中的神色如深海,情緒永遠埋藏在最底層,叫人看不透。
他不說話,顧安然便覺得他是預設了。
復又搓了搓手道:“我承認我對子惜有所虧欠,若是戰先生不介懷,我希望子惜以後能常回來走走。畢竟,這裡是她的家……”
戰庭聿抬了抬眸,語調清冷,“不必了。”
顧安然一噎,盯著他的面色,一時間拿捏不準,他這個“不必”,具體是什麼意思。
戰庭聿站起身,牽了牽衣袖,“以後,她不會再回來這裡。”
說著,他環視一圈周圍,“這棟別墅,在慕紫嫣的名下,我會找人來估價,賣出去。”
至此,戰庭聿臉上的淺笑不變,可顧安然的面色卻徹底的僵沉下去。
“戰先生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顧家的宅子,確實是在慕紫嫣的名下。
因為當年他的離家出走,顧嵩對他失望至極,為了彌補慕紫嫣,將顧家宅子過戶到了慕紫嫣的名下。
後來慕紫嫣去世,顧嵩將房子的繼承權,給了子惜。
所以現在不僅僅顧氏是子惜的,顧家的一磚一瓦都歸屬子惜。只是她自己尚不知道而已。
顧安然沒打算讓她知道,而戰庭聿毫不客氣的戳破了一切,把顧安然逼到了絕路。
沒了顧家,他顧安然就是一個窮鬼!
拿什麼給顧若治病?怎麼對得起顧若死去的母親?
顧安然心中憤慨非常,他雙眼死死的盯著戰庭聿,“戰先生,做人還是不要做的太絕。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呵~~”戰庭聿嘴角牽起一抹笑,“顧先生可能不太清楚我的為人處事。我不喜歡的東西,會讓它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又何來的日後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