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默笑了兩聲，抱住她：“你真聰明，綿綿。”
“你害怕嗎？綿綿。”
伍默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是丟擲了一個問題。
楊綿：“害怕什麼？害怕成長嗎？你害怕我成長嗎？”
伍默不說話，只是抱著楊綿。
哎喲喂，楊綿也是沒想到伍默居然還有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時候。
楊綿任由伍默抱著她，抬手捏住他的臉：“你居然不肯說。讓我猜猜，你想啥呢。”
“你該不會是嫌棄自己年紀大吧？”
楊綿一句話點破了伍默的小心思。
伍默承認：“是的，我害怕我年紀大，你會嫌棄我嗎？”
楊綿不滿：“你這樣說話太狗了吧！你這樣說話很像是在道德綁架我哦。”
不是很像，就是道德綁架。楊綿心裡清楚，但是她還是給伍默留了個面子，沒有完全說破。
不知為何伍默今天像是被迷昏了頭腦，做出了許多混賬的行為，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被楊綿看穿後，伍預設命，不再耍小花招：“對不起，我道歉。”
伍默開始長篇大段地向楊綿檢討自己：“我剛剛沒有說謊，我是真心為你感到自豪，也是真的擔心我和你之間的差距和鴻溝。”
“你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我回想我當時第一次發現同事們的界限和稜角的時候，當時的心情更多是挑戰和征服。我從未在跟同事們的相處中發現同事們的長處，不像你這樣溫柔地決定學習她們的長處。”
“綿綿，你知道這是一個多麼難得的優點嗎？在如此混亂嘈雜的環境中還能發現同事的優秀，能想著調整自己的做法。”
“我現在感覺我很幸運，幸運在對你一見鐘情，更加幸運的是你選擇了我。現在，你的美好只有我才知道。我很擔心，會不會有人也發現你這樣美好，會不會有一些陰險小人耍陰招從我身邊帶走你？”
“我們之間這5年的差距，從未像今天這般明顯地向我昭示著我們之間巨大的不同。或許我們選擇的道路有重複，可是目前來看我和你獲得體驗截然不同，你會不會嫌棄我不能夠理解你？我倒是越來越愛你，你好像那初升的太陽明媚燦爛，喚醒我那沉寂已久的心。”
“我承認，我今天慌不擇路耍了很多小花招，對不起你，我越害怕越不敢說出我的真心話。”
“綿綿，不要嫌棄我好嗎？”
楊綿仔細聆聽他的發言，等他結束後指出他的不應該：“我感覺我這角度聽你說的這些話有點怪怪的，我翻譯一下，你聽聽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第一點就是，你覺得我成長了、優秀了，第一反應不是真心為我慶賀，而是擔心別人搶走我。我感覺你這有點怪怪的，你說是不是？”
“第二點就是，我居然是可以被別人搶走的，你說這是不是有點怪怪的？我們倆談戀愛居然沒有這種對人品的信任。”
“第三點我覺得怪怪的地方就是，為什麼我和你需要有完全相同的人生體驗呢？正因為我和你不同，我們倆的生活更精彩，不是嗎？”
楊綿每指出一點，伍默的眼神就越黯淡，笑容就越苦，原本還算緊密的姿勢到最後也變成了只是虛虛搭著肩膀。
楊綿不喜歡看到他黯淡無光的模樣，揪住他的領帶扯下他的頭顱，在他的唇上落下一枚重重的吻。
“我當然不嫌棄你啦！我只是希望你能坦誠地對待我，什麼事情什麼心情都開誠布公地告訴我。”
“你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但是沒告訴我。”
“一定是很難說出口的事情吧，沒有關系，我們還有時間。”
楊綿的舉動和話語讓伍默好受很多，伍默終於能看著楊綿的眼睛了。那雙楊綿熟悉的、溫柔的眼睛又回到了伍默臉上，眼中的陰霾和逃避已消失不見。
楊綿改變主意了，本來都打算回自己家住了，但是經過這一遭，她決定今晚做個知心大姐姐，好好照顧伍默。
她大方爽朗地說道：“伍默小弟弟，今晚我來照顧你吧，我送你回家，給你熱牛奶，哄你睡覺！”
伍默被楊綿逗得笑逐顏開，今天他是有點累了。只要想象一下，今晚是楊綿照顧他，他整顆心都像是被泡在溫水中那樣舒服。
伍默交出車鑰匙，坐在副駕駛上，看著楊綿開車載著他回家。
同楊綿一起路過一排排的路燈，明明滅滅間，伍默懂了回家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