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稱來自鑠國。”
我納悶嘀咕,“莫非是農鵬?”
“不是,農大人小人親眼見到他出城的,那人自稱黃嘉敏,因有任務在身耽擱,想進城住一夜明早再趕路。”萊國展示風度可以讓他們借道,可他們進入城中必需通稟城中長官。
“現在外邊風雪交加,若是不給他進來顯得我們小氣,走我與你一起迎接他進城吧。”
“大人,您也要去?”
“我和他有過幾面之緣,躲著不見太失禮,來者是客,今兒就會會他。”我將筆置於架上,遂與尚將軍一齊迎黃嘉敏。
“這不是吳茗吳大人麼,讓吳大人親自迎我,實乃黃某人的榮幸。”黃嘉敏見到我分外客氣,幾年不見他愈發虛偽了。
他偽裝親和我自然奉陪裝和善,“誰不知黃大人是鑠國數一數二的人物,您大駕光臨我當然得恭候迎接啊。”
“吳大人抬舉了,數一數二黃某實在不敢當,吳大人到時擔得起這份美譽。”
“黃大人謙虛了,您啊絕對承得了!”
從城門到驛館不過幾百米,我與他並肩而去,路上他問道,“這次庫拉誕辰,聽說宴開百席,盛況空前絕後,吳大人怎不去湊湊熱鬧。”
“前幾日感了風寒,身體不適,遂讓我們木鼓去了。”
“原來如此,還以為吳大人是怕見到故人呢。”
他口中的故人指的是農鵬吧,我們恩怨糾葛亂如麻,算不清剪不斷,真面對面了反倒會是客套,“大家頭上同一片天空,碰面是遲早的事,何況多年過去,彼此早有準備。”
“吳大人胸襟實在寬廣,換了是我我可沒那麼大度。”黃嘉敏略帶自嘲道,我笑了笑,心裡回道你以為個個如你這般小肚雞腸,堂堂一男人斤斤計較。
他又道,“曾經的枕邊人成了朋友的,我啊,是接受不了。”
我斂去笑意,猛然停住,他一時未覺走了幾步才發現我落後於他,轉過頭來,“怎麼了,吳大人?”
我蹙眉問他,“方才你說什麼?什麼枕邊人?”
見我滿臉不解,黃嘉敏反問,“莫非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
“七王爺沒死。”
他的話猶如明燈,瞬間照亮整個寒冰城,連瑟瑟的冷風亦像春風,暖人心脾,我快步走到他面前,“真的!他真的活著!”
在我的注視下,黃嘉敏緩緩點頭,我按捺不住激動,捂著嘴笑出聲來。就知道,他沒死,他沒死。當即熱淚盈眶,那麼多個日夜漫長的思念終有了盡頭,我的等待沒有白費,他要歸來了,我的他回來了。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沉寂三年之久總算有了動力,恢複生機跳躍。
我這幅模樣,黃嘉敏瞧出了端倪,“看來你並不知道他活著的訊息。”
我笑著搖頭,“不知道,若是知道哪裡會留在這,他在哪?守星城,我這就去找他。”說完興奮地自顧自地往前,一心期盼早點團聚。
“我勸你還是留在這裡更好。”身後黃嘉敏大喊,我停下腳步,疑惑回眸。
他慢慢走向我,立在我身側,我不解看他,“為何留在這更好,他是七王爺,我為何不能去找他?”
“他除了是你的七王爺,另有一個身份,鑠國古韻古元帥之夫。”
他的話冷如寒冰,頃刻間將我所有的欣喜冷凍成棍,風刮過冰斷裂,啪地一聲摔在地上,成為渣。
心肺仿似被人擰著,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嘗試幾次後,才能發出顫抖之聲,“他,他是,古韻,夫君?”夫君二字宛如利器深深紮入我身體裡,即便是說也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