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晌午,護衛便來稟報,府外有我的朋友求見。
護衛領著阿罕以及他的兩名隨從進來,我表現得詫異而高興道,“阿罕,你怎麼來了?”
阿罕眉骨立體,鼻樑高聳,英俊如初,臉上總掛著笑意,“你高調回歸,特地來恭喜你啊!怎麼,不歡迎?”
“歡迎,當然歡迎。”我做了請的動作,引他入座,叫人奉茶。
阿罕品了口茶,贊許道,“好茶,沁人肺腑,這是什麼茶?”
“鐵觀音,你若喜歡,待會帶些回去,給嫂夫人嘗嘗。”我十分大方道,
阿罕笑了笑,“多謝了,可是萊國似乎不産鐵觀音呢。”
我愣了愣,“你不說我倒沒注意,這是阿雄帶回的。”鐵觀音乃鑠國産物,萊國與鑠國斷交幾年,我這有鐵觀音實在令人費解。
阿罕笑意加深,“吳茗,你我相交不是一天兩天了,事到如今還瞞著我?”
我繼續裝道,“何出此言啊?”
阿罕直截了當問,“掌控萊國以及普陀山大部分藥材的是你吧。”
我緘默著,並不回答,阿罕又道,“之前內人得病,那味紅月草我調動所有關系皆無所獲,你卻能在五日內尋到,如此不費吹灰之力,若說你不是,我是不相信的。”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既被你發現,我就不瞞你了,那人確是我。”
“如此算來,也是你命人停止向庫拉出售板藍根?”
“對。至於為何,阿罕你該猜測得到。”
阿罕收斂笑意,變得嚴肅許多,“你向我們庫拉示威。”
“用示威一次不恰當,確切來說,我在爭取萊國人該有的尊重。庫拉對萊國人是什麼態度又是什麼舉動,你比我清楚,目前停止供應板藍根藥材實為無奈之舉。”
“你就不怕惹怒了我們庫拉,和鑠國平國一樣封鎖你們萊國?”
“若非留有後招,我們怎敢輕舉妄動呢。”說完我將目光移到旁邊的茶杯,優雅地捏起淡墨色的瓷杯,抿了口茶。
“莫非你真要與庫拉撕破臉皮?”
“萊國一向秉承友好的態度,從未想與任何人傷和氣。萊國與庫拉之間是否和諧,取決的是庫拉,而非我們。”
阿罕聽懂我話中留有餘地,“怎麼讓你才肯恢複?”
“既然是友好,我們希望得到平等和睦的對待,取消那可笑的特奉。”直到我全權負責寒冰城,才知道洪德與那摩大人有協議,每年供奉庫拉二十名少女以及百兩黃金,便有了後來那則混賬的告示,我相信庫拉人不會不知道。
“關於特奉我略有耳聞,我有反對,套句你們的話,胳膊拗不過大腿。”提起此,阿罕滿是無奈。“庫拉如今分成兩派,以和之派處於下風,我們的話大王未必會採納。”
我標明態度道,“那刻意破壞萊國與庫拉兩國之間友好,就不是我了。”
阿罕沉吟片刻,“不過,如果你信得過我,讓我帶一部分板藍根藥材回庫拉,我會試圖說服大王,你看如何?”
庫拉派人來就是不願撕破臉皮,何況那鐵觀音暗示我們與鑠國有了往來,根本不畏懼庫拉的封閉,閉了我們損失的未必是我們萊國。我等的就是這話,面上卻露出苦思,半響後勉強道,“換了別人我定拒絕,是你,我且信你一回吧。”
阿罕如釋重負舒口氣,我補充道,“寒冰城暫時沒有板藍根,你不介意多待幾日吧,等我從別的地方調過來。”
阿罕滿不在乎道,“當然,那我又能在寒冰城多玩幾日了。”
“你來到我地盤,我自當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你。”
談完正事,他整個人輕松許多,“哦,可有葡萄酒?”
我釀的酒曾贈過他一壇,他很是喜歡,見他感興趣我怎會拂了他的興致,“有,前幾日他們剛送來幾壇今年剛出窖的,走去看看?”
“好!”聽到有酒,阿罕大喜,當即我便帶著他們去我新建的酒窖,品酒。
其實寒冰城多的是板藍根,我那些話僅為了拖住阿罕,等阿雄那邊將水源陸運偷運鐵礦石的事公佈於眾,我準備的後續大招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