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只顧自個,突然讓我顧及成千上萬的人,登時覺得肩膀猶如泰山壓,沉甸甸得叫人喘不過氣,呢喃道,“好想撂攤子走人啊!”
龍冽噗嗤笑出聲來,用過來人的口吻道,“放心,此念頭以後會時常冒出的,你得習慣!”
看來想逃避的不止我一個,瞬間感覺平衡許多,兩人隨後閑聊了些別的,篝火燃盡,天微微發白才各自散去。
翌日我告訴了瀾陶用油紙做成保護罩,防止風雪摧毀新苗的辦法告訴瀾陶後,帶著龍冽準備的糧草返回昭州城。在我去普陀山之事,遲先生勸降了康全勝,由康全勝帶領七萬人馬,火速向通州前進。
由於兵力稀少,半月後我們拿下芳華城,取得初步勝利,遲先生高興告訴我,我正逗新養著的綠鸚鵡,聽聞喜訊後興致缺缺,毫無半點雀躍。
我的反常先生看進眼裡,遂語重心長問道,“冰冰,你怎麼了,我們取得芳華城你為何不高興啊?”
“我挺高興的。”
先生走到我旁邊坐下,“若有心事,你不妨與我直說,難道你信不過先生?”
“先生,我們若拿下通州,是不是會建立新的政權?”
遲先生頷首,“不錯,我們會建立新的國家。”
“誰來做這個王呢?”那日與龍冽交談後,這個問題極度困擾我,經過半個月的思想鬥爭,我確定我不想做什麼王,七王爺不在,位子不能虛設,我是肯定不會坐的,那誰當是個費腦之事。
遲先生猶豫道,“有一件事老夫尋思該如何告知你。”
預感他的話是轉機,我追問道,“何事?”
遲先生緩緩道,“其實王爺有個皇弟。”
“什麼,皇弟!同父異母?”
“是的,王爺擔心自己不能成功會連累這個弟弟,便從未向人說起此事。”
也能理解,若是王爺失敗,必定滿門抄斬,那樣平登王就徹底無後了,既然他有皇弟,那王位就有人當了,心情豁然開朗,瞬間全身心輕松,“有皇弟好啊,讓他來當王,這下所有的問題全解決了!”
先生倒沒有如我這般釋然,“但他並不願意。”
“哪有人放著現成的王位不要,他傻嗎?”
遲先生笑著看我,“也不是所有的人追逐權力名利的。”
拿下通州,昭州的危機解除,便完成他的囑託,屆時由他的弟弟為王,我肩上的重擔就能轉到他弟弟身上,我方可解脫了呀,為了自己的私心,必然生拉硬拽讓他做啊!“他在哪?我去勸他!”
就不信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搞不定他。
遲先生捋鬍子抿笑,“他就在昭州城。”
先生的反應甚是古怪,我眼珠轉了轉,“我認識?”
先生點點頭,我思索片刻,嫌棄道,“你不要告訴我,他是木鼓啊!”
七王爺腦子靈敏,腹黑得很,木鼓呆頭呆腦,真的是他我會懷疑木鼓是抱養的!
遲先生搖頭,我鬆了口氣,隨即又皺眉,不是木鼓會是誰呢?昭州城內我認識之人屈指可數!我狐疑望著先生,先生稍微提點道,“雲泥寺。”
我恍然大悟,怎麼就沒想到是他啊!細細回憶,他和七王爺眉眼是有些相似的,只是七王爺偏冷,他的溫和,真是世事難料,他居然會是七王爺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