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殺人有罪,但我們一旦暴露,死的就不是兩個人了,只能下狠手,將他們處理之後我們從北面下山。
兩人還來不及慶祝毀掉炸藥的成功,途中遠遠見到一行人舉著火炬在夜裡趕路,他們直直向北,宛如一把燙紅了的長劍,逼近我們喉間。
敢在印山明目張膽走動的,除了農鵬不會有第二人。他帶著大批人馬去往的方向是北面,他大概猜到我們會鋌而走險留在印山,想方設法毀炸藥遂才追來搜捕。
若到了北面上的營地,問起刀疤頭兒有無異常,刀疤頭兒提起茗兒到過,我們的計劃便泡湯了,太陽未升起,裡面的雪尚未融化成水,他們連夜把雪弄出,我們的努力便功虧一簣了。
我和七王爺相視一眼,誰都沒有勇氣先開口,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擾亂他們向北邊之行。
要想農鵬上鈎,餌必須夠分量,“我,”“你,”我們同時開口,卻又同時打住,他凝望著我,大概猜想得出我想說什麼,他雙手置於我肩膀上,鄭重道,“你聽我說,我負責牽引他們,你留在這等耳朵他們。昨日我未當場識破茗兒,心急你有難自個來的,他們發覺我不在定然會在山中搜尋,沿途我標了暗號,他們會找來的,你等他們來帶你下山,回昭州!”
我搖頭,“不!我去引開他們,你等耳朵他們,你身負重責絕不能有閃失,即便農鵬擒住了我,我暫時不會有危險的,待你回到昭州重整旗鼓,記得來救我!”
他不同意道,“農鵬此時找我更勝過你,抓住你他依舊不會罷休,只有我現身,他才無暇顧及北面的炸藥是否損壞。”
“倘若你落入他手裡,他絕不會讓你活的!我們才剛剛相認,我不想你有事!”農鵬的脾氣我瞭解,真碰上,必要他的命,我怎能讓他白白送死!
他摸著我的頭,心疼道,“既然剛相認,我豈會讓你再回到他手上?你是我的人,他對你想入非非,你再栽在他手裡,我會瘋的,比殺了我還難受。”
“至少我們都活著啊!況且我有辦法保護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人活著總有相逢的一日,我不怕等,怕空等。
“別自欺欺人了,你把他留在沼澤裡,他對你不會如以前那般縱容,會變得無盡索取,你是我的妻,沒有一個夫君會用妻子送入別人手裡以換取茍活。”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們說好的,同生共死!”
“不,你得活下去,完成我沒有完成的使命,你既是我的人,我若不在,你替我活下去,挑在肩上的擔子你得接過。”
我拼命擺頭,真的淚珠滾燙地滑落臉頰,任性道,“不要什麼使命、擔子,我只要和你一起,你死我絕不獨活!”
他手輕輕捧著我臉龐,強迫我直視他,“冰冰,你聽我說,你得幫我,否則我無顏面對列祖列宗,愧對所有跟隨我複國而死去的烈士,為了使命我們犧牲太多太多,我只有你可以託付,我只有你能託付。”
水氣模糊了眼,我一個勁搖頭,明明約定要兩人回昭州的,怎能說話不算話呢!他將我按入他寬廣的胸膛,“別哭了,你一哭我會心軟的。”
我抱著他的腰,雙手扣得死死地,哽咽道,“讓我和你一起!”
他心疼道,“因為我你遭受的非難已經足夠了,我絕不能讓你再陷入困境,我身手好,興許能脫身,你在反而連累我。”
對方人多勢眾,武功再高也是無濟於事,他不過是安慰我罷了,他吻了吻我的發的那些是以防萬一。”
我口詞不清哭喊,“不要以防萬一,要萬無一失!”
“我答應你,竭力保命,你也要答應我,我若沒回去,完成我的使命。”
他的語氣滿是懇求,我怎忍心再拒絕,良久後我從他懷中揚起頭,“好,我會以你的使命為使命,守護你守護的東西,只是你得活著,歸來!”
他欣慰地撫摸我的頭,又一次摟我入懷,用無言作為臨別語。
望著他獨孤而單薄的背影,我立馬後悔了,提起裙子要追去,他像是感應到我的行動回首,而後輕輕擺頭,以眼神示意我停下,我不由止了步,咬著唇望他。
月照在雪地反射出光,映得他稜廓分明,眉眼如畫,我多害怕這是最後一眼,恨極了自己,沒能早點放下一切義無反顧和他相認,白白浪費了以前的時光。
見我不再往前,他決然回正頭,大步流星地離去,我大聲喊道,“你要回來,別忘了我等著你!”他漸行漸遠,最後隱到了黑暗裡,我仍然痴痴望著,嘴裡灌進風重複呢喃,“答應了我的,你千萬要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