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讓平國損失了一大筆銀子,不過我也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唐國能買到稍低的價格鹽,國內鹽價相應下降,這樣就有更多的唐國人買得起鹽,吃得起鹽了。
七王爺嚴厲呵斥道,“你簡直是胡鬧!”他的呼吸加重,眸子冷冽異常,似乎下一刻便會拔劍幹掉我。
讓他少了銀子,他氣我惱我是正常的,斷了人家的財路沒理由不讓人吼兩句吧,“木已成舟,王爺接受事實吧。”
他頭上有傘我是淋雨,不便與他大眼瞪小眼幹耗下去,現處於緊張時刻,舞樂坊上上下下全要我操心,我可不能感冒倒下,“王爺若沒其他事,吳茗先告辭了。”
我繞過他上了馬車,阿雄駕著車往舞樂坊回,坐在馬車上,回憶他看我的眼神,我能感覺他憤怒,卻料想不到,他對我動了殺意。
我一進舞樂坊,月菊難得唇邊掛著笑,熱情歡迎我回來,然後蹦蹦跳跳出去。
突如其來的轉變令我詫異得很,問阿飛,“她怎麼了?”
“嫣彤姑娘見到阮公子便撲倒他懷裡大哭一場,哭完後阮公子安撫了一陣,嫣彤姑娘願意吃東西了,方才喝了一碗粥,這會想吃豆腐腦,月菊姑娘就去買呢。”
聞得嫣彤好的變化,猶如春風襲來,霎時驅走縈繞多日的陰霾,我興奮道,“嫣彤吃東西了?”
阿飛點頭,“阮公子真是嫣彤姑娘的良藥,一來嫣彤姑娘就好了。”
“那我去看看她。”我解開鬥篷扔給阿飛,按捺不住喜悅自個飛奔上樓,到了嫣彤門外,阮奇正好拉上她的房門。
我問他,“嫣彤如何了?”
“喝了兩碗粥,睡下了,你晚點再去探望吧。”
“恩,睡了就不吵她了。”嫣彤許久沒有閉眼入睡了,此時睡著我自然不會去打擾。
“既然她無礙,那我也告辭了。”阮奇作勢要走,我攔著他,“不行,你還不能走,萬一待會她醒來見不著你,會心慌的,阮公子,麻煩你幫幫忙,這段時間住在我們舞樂坊吧。”
“我家中還有事,不便久留,我是答應你安撫她,可沒答應你住下日日看著她。”阮奇之前答應得好好的,現今居然反水,即使如此我也不能與他較真爭執,勸說道,“嫣彤特殊時期需要阮公子,阮公子您醒醒好,好人做到底,留下吧。”
哪怕眼前的阮奇怎麼不是人,低聲下氣求他又算什麼,只要嫣彤能度過這段日子,能重新振作,讓我把他當天皇老子供奉都成。
“並非我不幫你,我也得作畫謀生啊,總不能為了她耽擱自個啊。”
“那我付你銀子,你留下。”
“我做出一幅畫的價格不可估量,你怎麼付,還是罷了,我走吧,得空再來。”阮奇說完繞過我,我連忙掉頭道,“你若留下陪伴她,走的時候你要找的畫我贈你。”
阮奇聽下腳步,回眸將信將疑,“畫真的在你手中。”
“是。”我肯定點頭誆他,到時嫣彤好了,不給他畫他也不能把我怎樣。
沒想到他變聰明瞭,“你先把畫給我看看。”
畫不在我手中,自然拿不出,但我依然能圓謊,“阮公子以寥寥幾筆勾勒出月下雪景,只有月和雪山,並無其他多餘的,幹淨利落。”
月下雪山雖不在我手上,真正見過的人卻極少,除了他以外,見過的恐怕就是當日搶畫的、我、七王爺、恩海以及他自己了。
他不知我是餘冰冰,能詳細說出裡邊的內容,側面證明畫確實在我這。
我的描述打消他的疑慮,“你真會贈我?”
“盡管我吳茗不是大人物,信用二字還是有的。”但是對著品行低劣的人,就另當別論。
“嫣彤情緒尚未穩定,我留下確實比較穩妥。”阮奇故作勉強道,好像真的在乎嫣彤一般。
好說歹說他終肯留下,我客氣道,“阮公子安心在坊內住下,缺東西只管告訴阿飛,他會給你添置的。”
“如此就叨擾吳老闆了。”
“你的房間在樓下阿飛房間旁。”
“安慰了一天,我也該歇息歇息了。”阮奇裝得如少爺般嬌貴,大搖大擺下了樓,享受舞樂坊尊貴禮遇。
他的好日子僅限於在舞樂坊了,待他出了舞樂坊,市面流轉著他畫的贗品,屆時叫他有的愁。
一日之內接連處理幾件事,不免心力交瘁,回到房我倒頭就睡,醒來之時外邊已是月明星稀,窗戶沒栓緊,露出一道縫,冷風灌入,房內涼颼颼的。
我掙紮了片刻,認命起床欲關窗,一道白光閃過,劍劃破紗簾直直向我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