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上他淩厲目光,毫不膽怯道,“王爺大可一試!”他們調查過我,深知我與農鵬他們關系匪淺,他們三人在鑠國朝廷擁有話語權,動了我會,年輕氣盛的他們不會輕易饒他,屆時必然破壞兩國交好,諒他不敢在動蕩的局勢中冒險除掉我。
“好!”他鏗鏘道,“你自以為將事情安排妥當無後顧之憂吧,這件東西我想你應該認得。”說完,他扔出一條絲絹,粉嫩鵝黃色,手帕上一角繡著精緻的鳳凰花,紅彤彤豔麗刺目。
這是凰棲隨身手絹,我站起來,大聲質問他,“你把凰棲怎麼樣了?料不到你竟如此卑劣,嘴上說她是你妹妹,如今卻拿她來脅迫我!”
“非常時期自然非常對待,是,你背後有人撐腰本王暫且奈何不了你,但你身邊的人本王要誰死誰就活不過三更。”
他又重新整理我對他的認知,或許現在才是本來的他,怪只怪自己有眼無珠,以為他起碼是個君子,原來他和寧濤他們是一丘之貉。
正當兩人勢同水火,僵持之時,阿雄猛然推開門,驚慌叫道,“吳姑娘,不好了,嫣彤出事了!”
我側目失色道,“她怎麼了?”
“我,我聽說,她,昨夜她讓人欺辱了!”阿雄斷斷續續道,
這猶如一記重棍悶聲打在腦袋上,天地旋轉起來,不可置通道,“不可能,你聽錯了吧?”
她在唐國人手上,她的價值沒利用完,唐國人不可能選現在對她下手,一定是訊息誤傳,我在心裡安慰自己。
阿雄吃不準訊息的準確,焦急催我,“吳姑娘,不然你去探探吧。”
“走,去驛館!”我提起裙子往外,心急火燎地趕往驛館,一路上期盼著訊息是假的,是唐國國師故意散佈逼我就範的,這是虛驚一場!
見到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嫣彤之時,霎時日月無光,眼前一片昏暗。老天再次罔顧我的祈求,賞一記殘酷又現實的耳光,老天啊,你可知她是身披火紅龍鳳喜服滿懷欣喜待嫁的新娘子啊,眼看就要得到屬於她的幸福,你怎麼忍心一腳將她踢下雲端送她入無極地獄。
我無語凝噎,心揪著地發痛。
她眼神渙散,咬著下唇緊緊懷抱自己,黑色秀發散開,身上衣裙殘破不已,醒目的殷紅傷痕散佈在白嫩肌膚上,灼痛我的眼,令我呼吸困難,幾乎喘不過氣。
我推開牢門,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喚了一聲,“嫣彤。”她沒反應,我走得更近,“嫣彤。”
這次她終於聽到,把頭緩緩抬起,潰散的眼眸漸漸有聚焦,認清是我,登時淚如泉湧,猛地一下子抱著我的大腿,隱忍著嚶嚶哭泣,我摸著她的頭,含著淚念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聽聞我的道歉,她再挺不住,放肆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水一點點侵濕裙擺,她哭我的淚亦不會少,但我要頂住,我垮了她會徹底崩潰的,我得帶她離開這裡。
她哭著哭著暈厥了過去,我急忙扶住她,把她背起朝外,牢門處站著國師以及七王爺。
我以告知的方式宣佈,“我要帶她出去!”
國師反對,“不可,她是刺殺王子的犯人。”
我不屑一顧道,“自導自演的鬧劇哪有什麼犯人!”
國師臉色微變,依舊好氣道,“無論如何,你不能帶走她!”
“你確定?”我望著他,眼神變淩厲,“今兒帶不走她,我保證你那所謂的大計會暴露在明日太陽之下!”
國師可憐兮兮擺手,“吳老闆,她的事與我們無關,你莫殃及池魚。”
我強硬道,“在你們的地方出事,你們脫不了幹系!如果你覺得我是在嚇唬你,不妨阻攔我試試。”
嫣彤若安然我自然會顧及,如今出事,憤怒的我近乎瘋狂,任何事皆幹得出,光腳不怕穿鞋的,魚死網破損失大的是他,他沉默片刻,用商量的口吻,“或許我讓人收拾出一間房,讓你和她在驛館住?”
我呼吸加深,“重申一次,我要帶她出去!是出去,不是出水牢!”
“這,”國師面露難色,轉頭向七王爺道,“王爺,此事你認為呢?”
他把燙手山芋扔給七王爺,企圖要借七王爺來牽制我。七王爺看著我,我堅定回視他,假如他出言制止,我發誓我一定會讓整個昭州,不,他所有的地盤天翻地覆雞犬不寧!
“國師,她是刺傷王子的嫌疑犯,本不該受此淩辱,現在你們的地方出事,你們難逃其咎,不如先讓她出去養病,我保證她離不開昭州城。待案子查清真的是她,也一定會將她交由你們處置。”
國師權衡再三,不得不點頭,“就依王爺所言。”
“讓開!”我不顧什麼尊卑低吼一聲,兩人直覺讓出條道,我遂帶著嫣彤穿過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