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寧濤求援失敗,我悠哉道,“拿出誠意來求唄,一次不行就兩次,而且誰去求很重要。”
求助是他們唯一可行的途徑,沒有爭取到外援,根本抵抗不了墨塵,我暗示得夠明顯了,木鼓沒領悟我無話可說,木鼓正回味我的弦外音,我吃完將銅板撂下走人。
“吳姑娘,有位軍爺找您?”享用完早餐我又回到房內睡了個回籠覺,醒來後到書房看賬本時,阿飛來通報。
我依舊埋頭在賬本裡,“他有表明他的身份?”
“他說他是王爺派來的。”
來得可真快,手翻過一頁,“說我沒空。”
阿飛強調道,“他可是王爺派來的。”
我抬眼,“哪又如何?”
昨日置我荒郊於不顧,有骨氣今日別來找我啊,最看不慣他這種見利忘義的人!
阿飛愣了愣,“我這就打發他走。”
我低頭繼續看賬本,阿飛訕訕出了去,因前幾日懶未把賬記清楚,待我把賬記好算清時,窗前已然一片月光,熄了燈遂離開書房。凰棲她們知曉我萬事以工作為先,晚飯便沒叫我只是留了點飯菜,本來有些餓了,可看了今日的菜著實勾不起胃口,時候尚未太晚,準備出去吃。
記賬時墨汁沾到了衣袖上極為不雅,急著外出回到房內就把外袍脫下,搭在屏風上,正要脫裡衣時嗅到房內有股幽蘭清香,顯然並不屬於我房間的,我回頭,窗外月光照進來,一個人影站在窗邊。
房內未點燈,身影再熟悉不過,我自然不會恐懼,只是料不到他會如此心急,定定看著他未說話。
他先開口道,“你不將外袍穿上?”
“王爺真是個正人君子啊,提醒我外袍沒穿。”我嘲諷道,從衣櫃裡拿了件外袍,剛穿好桌上的蠟燭便亮了,他人還是站在窗邊,天知道他怎麼做到的。
“我想與你談一談。”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我未動,他走到椅子前自己坐下,“吳姑娘是從鑠國來的,對鑠國的情況一定十分了解吧。”
我淡淡道,“馬馬虎虎吧。”
“輔政王被扳倒後,他的家屬僕人要麼被關押要麼被流放,你卻毫發無損且能平安離開。”
由他的話來看,他對我已經做過調查,我打哈哈道,“我運氣好唄。”
“運氣?”七王爺冷哼一聲,“那能當上商會的會長也是運氣?”
臉不紅心不跳回,“嗯。”
“最近我運氣不太好,不知吳老闆可否願意分我些。”
拋棄我之事依舊耿耿於懷,不需要就狠心丟棄,需要又貼上來,我怎會輕易助他,敷衍道,“我這運僅關乎個人,七王爺的運是關乎國家,我想我幫不上什麼忙。”
他直白問道,“你要什麼才肯幫?”
“王爺,您就如此肯定我能幫得上忙?”
“你與鑠國農家走得近,我們與安國開戰,他們什麼態度你或多或少知道些什麼,否則也不會與木鼓說那些。”
不愧是七王爺,把我的心思摸得透,我肚子不合時宜叫了起來,於是乎兩人從舞樂坊移到了巷子的小攤。
老闆將餛飩端上來,粉嫩的餛飩浮在清湯上,熱氣騰騰,我舀了一個放嘴邊吹,酸酸道,“還以為王爺會帶我吃山珍海味,沒想到是路邊餛飩啊。”
他沒理會我的冷嘲熱諷,淡淡道,“這兒的餛飩不錯,你嘗嘗。”
攪動幾下待餛飩涼了些,我咬一口,皮薄餡足,肉鮮帶嚼勁,很是美味,見我不再抱怨,他也吃起來。
我加了幾滴陳醋進餛飩裡,好奇道,“王爺你怎麼知道深巷子裡有如此好吃的餛飩。”
府上有大廚,沒道理會出來覓食啊!尋訪街頭小食這種接地氣的,是我以前常幹的事。
“她愛吃,尤其喜歡發覺隱藏在角落的小吃,我把昭州城內美食探清楚了,以後她回來好帶她去。”他毫無預兆又極為平靜地提到自己,彷彿像是討論天氣不錯般。
他似乎在等我,可他不知我回不去了,世人皆知吳茗是輔政王的新寵,頂著這樣的身份,他和我再無可能了。
偏偏此時知曉他的念念不忘,心中不免酸楚,“她不是死了嗎?”
他拿著湯匙的手頓了頓,緩緩道,“沒有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