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這天,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從街尾傳至街頭,引得不少群眾蜂擁圍觀,炮聲過後奏起鑼鼓,八隻彩色威武的“獅子”齊齊在舞樂坊前騰翻、撲跌、跳躍、登高、朝拜,獅子活潑可愛、惟妙惟肖惹得大家連連鼓掌叫好。
獅子舞完,阿雄和阿飛便組織觀眾有序入場,舞樂坊昭州分部與鑠國的不同,普通席是在二樓,一樓只弄了四個貴賓包間,我們放的票是二樓的,一樓的暫時空著。
凰棲在後臺偷偷撩開舞臺旁邊的簾子,打探一番後告訴我,“吳茗姐,戲開始了,王爺並沒有來。”
我悠哉地喝著茶,“貴人事忙,未準時赴約很正常。”
“他會不會不來了?”
“再等等吧。”老實說我拿不準他是否會來,只能搏一把,他若沒來再找機會接近他就是。
直到第一場戲演完嫣彤她們回到後臺,他仍舊沒出現,距離第二場戲這段時間,是我們請的舞蹈團表演,總得讓嫣彤她們歇息下。
“吳姑娘,他來了!”阿飛喜滋滋地進來報道,凰棲懸著的心總算落下,重複道,“吳茗姐,他來了!”
“我知道,他是和誰來的?”我問阿飛,阿飛撓了撓耳朵想了想,“他身後跟著一男一女。”
男的不知是誰,女的肯定是寧玲,我就知道她會借機跟著來的,來得正好,不來就沒意思了。
突然月菊慌張地喊道,“嫣彤姐,你怎麼了?”
我轉頭,見嫣彤捂著肚子,臉色十分難看,額頭還冒出了冷汗,趕忙上前詢問,“怎麼了?”
嫣彤痛苦地回,“不知為何,我肚子疼痛難耐。”
“何時開始的?”
“早上便隱隱作痛,我以為忍忍就過去了,誰知愈發疼。”嫣彤痛得咬住嘴唇,想來這疼很是折磨她。
“阿飛,快送嫣彤去找大夫!”我見她的病拖不得,吩咐阿飛。
嫣彤拉著我的手,“不行,我走了,接下的戲怎麼辦!”
“你的病要緊,其他的交給我!”我朝阿飛使了個眼色,阿飛抱起嫣彤急沖沖地出去了。
凰棲急的小臉通紅,“怎麼辦啊?主角不在,接下去如何演啊?”
月菊踱來踱去,“就是,門口寫明瞭兩部戲,罷一場豈不是壞自己的名聲?”
我沉思著,第二部 戲是梁祝,月菊是男主不可能再演女主,望了眼其他的大花,她們雖排練了多次,有幾場重要的內心戲怕是把握不了,為今之計能頂替的人就只有我了。
“怎麼辦?舞馬上跳完,第二場戲要開始了。”我遲遲未做聲,月菊焦灼問道,其他人皆驚慌看我。
我從容笑了笑,“不是有我嗎?”
月菊愣了愣,重重點頭,“差點忘記你了,可你沒排過,能行嗎?”
戲是我寫的,又看她們演了多次,只是需要馬上記下臺詞,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也給其他人一顆定心丸,“沒問題的!後面有個雜耍的表演,讓他們先上。”
見我放話了,她們才稍微放心,我拿著劇本開始背臺詞,舞樂坊的第一炮,怎麼也不能毀在我手裡。
嫣彤的病來得蹊蹺,若是我不能力挽狂瀾,豈不是叫仇者快!帶著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信念,我硬是演完了梁祝,場內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時,我可算是如釋重負了,七王爺、寧玲以及木鼓就在臺下最中間的貴賓室,木鼓傻呵呵地鼓掌,與他旁邊淡定的兩人形成鮮明反差。
寧玲那幅嘴臉甚叫人不爽,於是計上心來,嫣然笑道,“多謝各位今兒前來捧場,為答謝大家的光臨,吳茗彈奏一曲再添樂趣。”
二樓的觀眾大喜紛紛叫好,我對旁邊的月菊使眼色,她一揮手,底下的人關上側邊的天窗,如此一來舞臺其他地方光線暗沉,只留得我們站的地方有一束陽光照下。
他們搬了桌椅上來,擺好琴,我才入座。
雙手放在琴上,中指一挑,食指緊接著一撥,手指在琴絃上靈活跳動,低沉婉轉,而又莫名哀傷。
按照常理,如此曲風不該在喜慶的開業來彈奏,有些不合時宜,可這首曲的受眾人不是二樓的觀眾,而是正對舞臺的七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