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撩開簾子,霎時被眼前的景觀鎮住。
馬車停在一山坡上,從這裡望去天地間白皚皚一片,田野樹木銀裝素裹,純潔得一塵不染。
世界已然是個童話,而我需要童話。
下了馬車,靜靜欣賞令人窒息的壯景,良久後,我問道,“若我生産時,産婆告訴你,我與孩子只能保一個,你會保誰?”
“假設的問題,無法回答。”
我淡淡地笑,“若真的有這天,保孩子。”
他眉頭微鎖,“是邊橋告訴你生ta有危險,因此幾日來你才憂心忡忡?”
“記住我的話,保孩子,如果你保了我,我會恨你。”未正面回答他,我又重複一次。
我真的希望ta能來到這個世上,即便拼上我的性命和放棄回去的機會。
“你和孩子我都要,我不會讓此種事發生。”他忽然抱住我,堅定道,“我一定會讓你和孩子平安。”
他擁抱的那一刻,我眼眶濕潤了,幾日積壓於心間的苦悶藉著淚肆意發洩,我好累,真的好累。
所有的事壓著我,偏偏我不能對任何人說,任何人也無法幫我,我快要瘋了,可我不能瘋,我要顧及我的孩子,一直忍著忍著。
他的話,他的肩膀,他的臂膀令我有了能依靠的感覺,頓時卸下防備,一次哭個夠。
我太需要宣洩一場,太急需了。
“你最後是怎麼處置五皇子的?”歸途路上,我問他。
“他被人救走了?”
“救走了?那我們不是白忙活一場。”
“也不盡然,父皇和母後知道他還活著,不算白忙活。”
“原以為抓到他能順勢抓到大王爺的把柄,真是便宜了大王爺。”
“未必,即使把五皇兄交給皇上,他會一力承擔所有的罪,我們並不能對大王爺如何,倘若他逃走了,才能抓到大王爺的把柄。”
大王爺心虛,必然有行動,我疑惑地說,“人不會是你們故意放走的吧。”
“要放我也會讓他見到皇上後放,不會在我手裡放。”
也是,皇上沒見到人,疑心重的他指不定懷疑是七王爺編造的呢。
“皇位和生存,你是為了哪種而戰?”
“有何不同。”
“不一樣,一種是雄心,一種是被迫。”
“你希望我是哪種?”
“我希望過平淡安穩的生活,有點小錢,悠閑地活著便足矣。”
“你和孩子值得更好的。”
他的答案顯而易見,我摸著肚子,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