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柳氏眼睜睜地看著被啟封拖回衙門內的張堂文,心如刀割般酸楚,卻是束手無策。
張家眼下自己能做的,也就如此了,剩下的,便要看那些藏匿在人群的朋友們了。
文策這邊見事已至此,也是默默無話了,便也跟著要回衙門,一句熟悉的聲音從腦後傳來,嚇得文策也是一愣。
“知縣大人安!小人王祥安,敢請兩位大人留步!”
啟封此時已經徹底被激怒了,一件小小的案子,怎麼就鬧成了今日這地步,滿城沸沸揚揚不說,居然還有人敢圍堵在衙門口鬧事!
看樣子今天要是彈壓不下,這人我還就處置不了啦?!
啟封轉頭走上前來,看著從人群中走出的胖子。
文策忙不迭地跟上前來,這王祥安可是他文策的奶兄,怎麼今日也這麼不開眼,在這兒添油加柴?
王祥安衝著兩個人拱了拱手,微笑道:“二位大人,這張家大老爺乃是賒旗鎮的巨賈,小人與之相交數年了,雖不敢斷言其與亂黨全無瓜葛,但其為人甚是正直,既然張家老二爺都說了,這張堂文是個癆病底子,牢中艱難,不如押在會館,有事傳喚便可!”
“你說這話,莫不成真跑了拿你頂數?”啟封冷冷地看著王祥安,神態甚是輕蔑。
文策在一旁插話也不是,不插話又怕啟封為難他奶兄弟,徒自有些抓耳撓腮了。
王祥安在南陽城經商許多年,前頭兩任知府都邀為座上客的,便是文策這知縣,也少不得王祥安上下打點了許多銀子,才從一個偏遠地方調任這南陽城。
如今在這啟封的眼神中,卻似乎看到的只有不屑。
王祥安心裡,也浮起了一絲怒意。
“張堂文這事,小人願作保!”王祥安冷冷地看著啟封,神態中卻沒了先前的恭謙,“大人以為,夠麼?”
“不夠!”啟封一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一手撐在腰間,若無其事地四下環視著,“這張堂文事涉亂黨,若查實了便是欽犯,你是什麼人,敢為他作保?”
王祥安怒瞪著啟封,兩手漸漸攥了起來。
啟封冷哼了一聲,正要轉頭,人群中陸陸續續又站出來幾個商賈打扮的人來,紛紛嚷道:“我也作保!”“算我一個!”
張堂昌背過臉去偷偷瞄著,卻都是這幾日走動頻繁的那幾家大商號的東家。
文策見了這些人,眉頭愈發皺緊了,心中暗暗祈禱道:“祖宗,你可別把這群人都得罪了,真鬧起來,整個南陽城估計都得趴窩了!”
啟封年輕氣盛,更不懂地方利害關係,越是如此反倒越是梗著脖子要對抗到底。
這一點,張堂文和張柳氏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