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力士一愕,有些摸不著頭腦地道,“怎麼會來錯了,這裡不是品評魂器麼?俺都打聽過來才來的。”
老學究一臉嚴肅地道,“不錯,此地確實品評魂器,排列名次。所以我才說你來錯了。”
“那該去哪裡?”金甲力士更迷惑了。
老學究指了指金甲力士身後道,“你轉身走一段路,然後右拐,有一家鋪子。你應該去那裡,你的劍比較適合那裡。放心,他們的夥計會給你個好價錢。”
金甲力士想了一想,才醒悟過來,一張臉漲得通紅,期期艾艾地道,“當……當鋪?”
“哎,這就對嘍。孺子可教……”臺上的老夫子撚著雪白的長須,微微點頭道。
“噗……”眉間尺實在忍不住笑了。這個儒家老者的嘴確實太惡毒了,嘲笑人也不是這種嘲笑法。這個金甲力士雖然憨了一點,卻率直得可愛。
金甲力士氣得渾身顫抖,指著老者道,“你……你們……欺人太甚……”
老者卻悠然道,“你剛才說,我們歧視你?那現在我也告訴你,不是一件魂器都能位列榜單,也不是每一個人我們都歧視……”
“放屁!你們這幫腐儒老賊……”金甲力士暴怒喝道,他的手伸向了那柄黃金巨劍的劍柄。
但就在他手指將要觸及劍柄的一剎那,臺上的另一個老人漠然從桌子上擺放的果盤裡拿起了一顆核桃,輕輕在桌上磕了一下。
金甲力士卻如同身受重擊,那隻伸向劍柄的右手發出“咔嚓”一聲脆響,軟軟地垂了下來。老者又磕了一下核桃,金甲力士的腿如同被打折了一般,頓時無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他高大魁梧的身軀單膝跪倒,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和腳。
臺上的那個老學究面無表情,緩緩地嘆了一口氣道,“人老了,手勁確實差了很多,果然連核桃都敲不動啦……”
他手中的那顆堅硬的核桃,在他幹枯的手指撚動之下,顯出一絲絲裂紋。
而跪倒在臺下的金甲力士,那一身威武的金甲上也陡然顯出了絲絲裂痕。
遠遠觀看的蘇代心中一驚,忍不住回頭低聲道,“這老人好強的實力。嗯?眉兄……”他驚訝地發現眉間尺已經不站在他的身後。
臺上的老人依然冷笑著,用三根手指拈著那顆核桃。他很悠然,因為他的魂力已經鎖定了那個身穿金甲的匹夫。哼,金甲力士?只要他願意,伸手便可以把這個大漢捏成一團爛肉,如同捏碎手中這顆核桃。
“小子,現在服了沒?”臺下年輕的儒士冷笑道,“敢到這裡來找晦氣,簡直自不量力。還是自行請罪,帶著你那把破劍滾吧。”
“不!老子不服!”金甲力士咬著牙道,“你這仗勢欺人的狗。”他的身上像是壓著千均重擔,滿臉都是冷汗,說話都很艱難了。這金甲壯漢修為雖然一般,倒頗有一股剛烈倔強的性子。
臺上的老者哼了一聲,手指微微用勁,那顆核桃“啵”地一聲,碎裂在他指間。金甲力士已經絕望地閉上了眼。
就在這一剎那,一絲冷厲的劍氣自虛空中悄然綻放,一柄利劍斬斷了老者的原力控制,也阻斷了他剛才的致命一擊。
高臺上的老學究皺起了眉,一個瘦弱的少年擋在了他和金甲力士之間。這個少年是如此單薄,如此瘦弱,又是如此的年輕。
他手裡沒有劍,但剛才那驚鴻一瞬卻又轉瞬即逝的劍氣卻讓那個老學究真正的驚了。這個少年或許修為並不高,但那股冷冽入冰的劍氣卻讓老學究遍體生寒。他已經意識到,這個少年絕非普通人。
所以在身邊的年輕儒士想出手之前,老學究已經低聲喝道,“放肆,給我退下!”
年輕儒士一愣,然卻依然垂首退了下去。眉間尺扶起了那個金甲壯漢,轉身看向這幫儒者。
“年輕人,你有些多管閑事了吧?”老學究沉聲道。
“我看是你們有些多管閑事了。天下修者這麼多,魂器更是多如牛毛。哪裡品論得過來?”眉間尺一笑,“再說,人的修為有高低,魂器有優劣。也都是存在的,又為什麼要強行將人分出高低貴賤。將器物分出優劣品級?因為人和器都是一樣的,無法可比。你年紀比他大,眼界和修為比他高,但我還說他塊頭比你大呢。如果你們儒門的人,仗著修為高就要欺人。那你們這些自詡謙謙君子的人,和仗著一身蠻力的街頭無賴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