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錚冷冷地掃視了一眼跪著的學童,沉聲喝道:“你們之中。尚未勘破識海者,未領悟原力者退。”有幾個學童有些黯然也有些恭敬地施禮離開。
墨錚又道,“人級初階者,退!”這一次,幾十個學童只剩下了十來個。
“人級初階者,但未凝煉魂器者,退!”墨錚這句話說完,留在堂下的只有四個少年了。
一個是墨家的子弟,齊東崖。另外兩個少年就是經常在黛眉山大樹下練武的那一對孩子,一個叫黃覺,另一個叫施任,最後剩下的那個便是莫劍尺了。
萬人敵微微一笑道,“今天的這幫孩子都極有天賦啊,大部分已是人級修為。這四個更是十五歲前便突破至人級二階以上,並已凝煉魂器。這個年紀這番修為,著實讓人羨慕啊。”
跪在堂下的齊東崖乖巧地道,“弟子等的淺薄修為不敢居功,全靠兩位教習指點栽培。”
“哦,呵呵,說得也是。墨辯、墨錚,他們兩個也功不可沒啊。”萬人敵看向了墨翟。
鉅子墨翟頗有感觸地對墨錚和墨辯道,“我常年在外奔走,禽滑釐又沉於修煉,謝祁也事務繁忙。學舍也確實多虧了有你們在。”墨錚挺身施禮道,“弟子等身負鉅子與老教習重託,執教雅居,不敢有絲毫怠慢之心。”
墨辯咳嗽了一聲,轉向跪著的四個弟子道,“你們是墨家學舍修為最好的弟子,這次留下你們。是因為你們之中有三個將成為老教習的親傳弟子。你們都明白了麼?”
跪著的四個少年都面露驚喜之色。除了莫劍尺之外,齊東崖和另外那兩個弟子都是墨門之中頗有實力的家族傳人。上次萬人敵在墨者雅居露面之後,他們當然從各自家族中知道了這是一位怎樣的強者。能被這樣的高人收為親傳弟子,那是所有人做夢都夢不到的好事。
“先生剛才說,我們之中的三個人有機會追隨老教習聆聽教誨。可是我們現在卻有四個,現在怎麼辦?”齊東崖冷冷地橫了莫劍尺一眼。
萬人敵微微一笑道,“哦,你是齊家的那個小子吧。我是倒想知道,如果換做你,那麼你想怎麼辦?”
“是,我乃是大執事溫逸銘之外甥,那天老教習所見的溫柔是我的堂兄。請恕小子鬥膽直言。若是我,便將此人排除在外。”齊東崖抬手指向了莫劍尺。莫劍尺面不改色,心中卻暗自嘆息,這家夥又來了。
“哦?為何?我倒想聽聽你的理由。”鉅子墨翟微微一笑道。
“此人並非墨家弟子,他未授墨家印記。剛才加冠禮也是,鉅子也未受其墨者之冠,此其一也。此人一向資質拙劣,在墨家學舍這些年,最近才勘破識海領悟靈魂本源。並未曾聽說他已經突破至人級二階,也未見此人凝煉魂器,此刻卻依然此長跪不走。可見存心欺瞞,秉性不純,此其二也。另外,此人雖說是劍城遺孤,但劍城已亡,無可查證。也就是說此人來歷不明,不可輕信,此其三也。”齊東崖朗聲道。
鉅子墨翟和萬人敵相視一笑,墨翟淡淡地道:“如果這就是你的理由,那麼我也可以給出我的理由。墨家學舍也並非是只有墨家的人才能進來。我雖然是墨家鉅子,但萬人敵老先生並不是。要收你們為弟子的也不是我,而是萬人敵老先生。若照你的說法推斷,這位老先生豈不是隻能收他一人為弟子了?”
“至於第二點,他若是存心欺瞞,這點修為又怎麼能夠瞞過我們的眼睛?”萬人敵大笑著補充道。“至於來歷不明這個問題。他是謝祁帶上山的,這裡的人有誰比謝祁更清楚他的呢?我雖然老眼昏花,卻比大多數人看得更透徹。鉅子都信他,我們為何不能信他。你家鉅子奔走四方,廣收門徒。若是每一個人都查得清清楚楚,墨門又何來今日這般繁榮光景?”
墨翟嘆道,“我一直倡導的兼愛之道,便是無差別的待人之道,並不因為對方是不是墨家門徒而有區別。所以墨家學說才能通行天下,成為當世顯學,而為世人所接受。孩子,要當一個墨者,你首先要明白這一點。”
齊東崖心中一動,他已從墨翟的話語中聽出了不滿和責備之意。立刻改口道,“弟子知錯了。不過這樣一來,便只剩下最後一種方式了。”
“哦,什麼方式?”萬人敵微笑道。
“以修為高下論。”齊東崖長身而起道,“鉅子,墨家雖有兼愛之論,也有尚賢之說。既然如此,我們四人便以修為論高下。透過比試擇優而選。”
萬人敵一愕,苦笑著轉向墨翟道,“這些年輕人,就是性子急。墨翟,你看如何?”
鉅子墨翟微笑道:“他們都是學舍的學童,自然還是你說了算。”
“年輕人,要的就是這股不服輸的勁頭。切磋一下也好,哈哈。當年我們年輕時,不也是相互不服氣,經常切磋比試麼?”萬人敵搖搖頭笑道,“墨辯,你就讓這幾個孩子比上一比,看看他們誰更強一點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