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錚沉默了一會兒,抬頭道,“我說的這個大麻煩,所指的就是這個。你認為,現在那件東西會在誰那裡?”
墨辯嘆了一口氣,看著墨錚反問道,“你也看過現場,你認為會在哪裡?”
墨錚雙眉一動,“莫劍尺?這麼說,你也覺得是他。殺死那些陰陽士的難道也是他?”
墨辯淡淡地道:“不光是我覺得。事實上,已經有人認定了他。不過,我幫他遮掩過去了。”
“幫他遮掩過去?”墨錚猛然睜眼喝道,“你說的什麼混帳話?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如果真是他,那麼能在領悟原力之前達到誅殺多名陰陽士的境界,肯定已經是偏門邪道,若再是得到封魂鼎那件邪物,你知道意味著什麼?你難道忘了當年公輸大師造成的殺戮了麼?”
墨辯冷笑道,“可是這孩子並不承認,我能怎麼樣?把他交給墨衛,以墨門戒律懲戒麼?門規森嚴,若是他還不交出來呢?難道殺了他麼?”
“這個莫劍尺是天生通靈者,這類人的本身就有種邪氣。再加上出身劍城,走的是偏門,等若半隻腳就已跨在魔道了。幹將莫邪和他們的弟子,劍城的哪一個最後不是偏執成狂?若再沾上封魂鼎這種邪物……不行,我必須讓他交出封魂鼎。”墨錚喝道。
“你懂個屁!莫劍尺進門之後。鉅子也只說了一句,其可自立。”墨辯冷笑道,“他是劍城遺孤,鉅子收下他,卻不授以墨家印記。擺明瞭是想讓他繼承劍城,而不想迫他加入墨門。你懂麼?鉅子尚賢尚同,你根本沒有鉅子的胸襟氣度,也敢妄論正邪?”
墨錚冷冷地道,“我是個粗人,不懂你那些大道理,也的確沒有鉅子的胸襟氣度。但你敢說劍城的煉劍之道不是偏門,封魂鼎不是天下至極的邪物?”
“你……”墨辯無語,又想喝酒。
墨錚喝道,“他以後回歸劍城,若是得鉅子默許,我自然可以不管。但封魂鼎,這等逆天的邪物,他必須交出來。”
墨辯去拿酒壺的手伸到一半,才想起酒壺已經摔碎了,氣的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隨便你吧,這事我不管了。”
“這樣最好,沒有你礙手礙腳更好。一個小孩,我就不信我拿他沒有辦法?我這就去找他,哼!”墨錚一臉寒霜地推門出去。
這個晚上,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莫劍尺在識海悟道,身體一連昏迷了好幾天,現在哪裡還能睡得著。偏偏在他領悟了魂力本源之後,五感又超常敏銳,身體還未能適應這種新的變化,更是極難入睡。現在就連牆角的蜘蛛爬行在蛛網上,他都能聽到聲音。就連蛛網上的蛛絲顫動了幾下,他都能看在眼裡。這種感知的敏銳程度,讓他一時間還很難適應。
正在他輾轉反側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門外有人?”莫劍尺覺得極為詫異,他竟然絲毫沒有聽到此人的敲門聲。
“是誰?”莫劍尺低聲問了一聲。
門外沒有人說話,莫劍尺皺了皺眉,起身開門。還沒等他看清是誰,門口那人竟然飛身倒縱飄出去數丈,背對著站立,莫劍尺根本看不清楚那人的臉。
“你是誰?”莫劍尺心裡微微一驚,低聲喝道。
“想知道我是誰的話,就跟我來。”那人低聲道,說完立刻轉身遠去。
此人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莫劍尺略一猶豫,還是跟了上去。
莫劍尺走得快,前面那人也快,似乎存心不讓他追上;莫劍尺走得慢些,前面那人也放慢腳步,似乎存心等著他。但是不管莫劍尺走得多快,那個神秘的人始終距他五丈距離。
莫劍尺暗暗心驚,這個人好厲害!他根本沒有回頭,卻對自己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而且這人看似快步疾走,卻始終沒發出一點聲音。不但沒有腳步聲,甚至連身上的衣服帶動的風聲都沒有。整個人就像是漂浮在前面。
莫劍尺知道這是墨家浮行步,但是能把這平平無奇的墨家浮行步演繹成如此高明的身法,此人絕對是墨門中的高手。
莫劍尺想到這裡,索性停下了。他停下腳步的同時,前面那人也立刻停下,兩人之間相距的位置依然還是五丈。
“為何不走了?”前面那個神秘人道。
“先生,你若是存心想拿我這晚輩消遣,我便是跑得斷氣也追你不上。既然毫無追上你的可能,我又何必這麼辛苦的追你。若是先生確實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我相信即使我不追,你也會告訴我的。”莫劍尺微微一笑。
“你說得不錯,這裡確實可以談話了。”前面的那個神秘人緩緩轉身,露出那張猶如刀削般剛毅的英俊臉龐。正是墨家學舍教授武技的先生,墨錚。
“墨錚先生,真的是你……”莫劍尺頓時覺得有些意外。心中安忖,墨錚先生?他深夜找我會有什麼事麼?但他臉上卻始終沒有露出什麼,還是謙遜地執弟子禮。
看著莫劍尺,墨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看來你已經堪破識海,掌握原力了。難怪,難怪……”
莫劍尺低頭道,“弟子愚鈍得很,昨日才僥幸有所突破,全仗先生和墨辯先生的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