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前邊跑，車晴兒就在後頭一臉驚恐地追。
不知道的還以為受害者是車晴兒呢。
有人趁車晴兒追路大海的工夫上前檢查了下張桂芳。
把人從地上‘摳’起來，摳到一半就聽張桂芳像是終於緩過氣兒般痛呼：“別動，我腰被拍閃了，不行，動不了了……”
鬧劇一直到路波被人喊回來才算結束。
車晴兒雖然發瘋到六親不認，但她認路波。
看見路波之後鐵鍬一扔，整個人像個小炮彈一樣沖進路波懷裡，把路波撞得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眾目睽睽之下，路波滿臉通紅。
他在因為一個自己打心眼裡覺得拿不出手的女人，在眾人面前和自己展示親密而倍感丟人。
頂著異樣的視線，路波壓抑著不耐問眼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車晴兒搶先訴苦：“家裡有鬼！”
路波一把捂住她的嘴。
雖說現在形勢不像六幾年七幾年的時候了，但車晴兒這麼大喇喇的說家裡鬧鬼……
這種迷信話還是不說為好。
視線轉向不遠處癱在地上喘粗氣的老父親，路波摸不著頭緒：“爸，到底怎麼回事？我那邊還有事兒呢突然有人去找我說晴兒犯病了。”
“這好好的怎麼就犯病了？不是，晴兒有什麼病啊？”
明明他今早上出門之前車晴兒還挺正常的，還問他晚上回來想吃什麼呢。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怎麼可能說出事就出事了？
葉薇是後跟著出來的，出來的一瞬間就接收到了路波懷疑的眼神。
她在心裡嗤笑一聲，看樣子不論車晴兒的‘瘋病’是不是她動的手。
路家人哪怕沒有證據，也會頭一個懷疑她。
好在這一次還真是她動的手，倒是無愧路波的懷疑了。
路大海現在已經顧不上揣度兒子的眼神了。
坐在地上回過神來之後他只慶幸自己這老胳膊老腿兒的還能逃過一劫。
要知道剛才他但凡跑慢一點兒，挨小兒媳一鐵鍬，那他現在估計就得跟他老伴兒似的，半條命都沒了。
朝兒子無力地擺擺手，路大海頭一次生出了後悔當初讓兒子娶個傻子的決定。
他說：“你媳婦可能睡覺做夢被魘著了，突然就說什麼家裡有鬼纏著她，咱家都沒死過人上哪有鬼去。”
知道自己這話有點兒說遠了。
路大海咳嗽兩聲拉回了話題：“你媽剛才被她打了一下，你聽，還在那邊叫喚呢，起都起不來。”
“你要是不回來你爸我今個兒估計也逃不過去。”
哪怕知道不能跟個傻子一般見識，可他語氣裡難免帶著些怨氣。
“波子，你好好問問你媳婦到底是怎麼回事吧，這一次也就算了，我和你媽不和小輩一般計較，但別再有下一次了。”
再來一次，小兒子就得給他和張桂芳準備後事了。
遠處，張桂芳聽見自己老伴的話，一口鬱氣哽在喉嚨口。
憑啥不和車晴兒一般見識？
這都敢上手打老婆婆了，憑啥她家老頭子嘴皮子一碰就把事兒給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