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年輕的女探員很忐忑,雖然這位不是她的直屬領導,但是級別就是級別,所以她用最輕柔的聲音說話:“是這樣的,威利特別探員,錢斯特別探員剛剛回來了,他希望你負責對今天帶來的這些人的詢問工作。”
“布拉德剛剛回來?他比我晚到啊?”馬克-威利已經基本清醒了,他很奇怪自己會趕在布拉德-錢斯之前開回來,往常這位同事開車都是很快的,而他今天早出發好幾分鐘居然會被自己超過可是一件怪事。
“是的,他剛剛到大廳。”女探員依然是弱弱地說道。
“這樣啊,你告訴錢斯特別探員,我今天要做情報收集報告,是關於一批中東移民的,很重要,還是讓他自己做詢問工作吧。”布拉德-錢斯的推脫讓馬克-威利有點奇怪,自己年輕的同僚一向是非常勇於任事的,很少有看他偷懶的時候,平常應該輪流的值班和特別報告什麼的,他一向是搶著做的,所以馬克-威利如果不是渾身痠痛,也不會拒絕他偶然的請求。
但是今天威利特別探員真的是累了,他和所有大部分聯邦探員一樣,過去一個幾乎沒有休息,完全是在連軸轉的工作。
他也確實有一份報告一直沒有完成,而且今天的這件事又一點意義都沒有,所以他也把事情推掉了。
“哦,我知道了…………”雖然馬克-威利話說得很委婉,但對於部下來說也足夠明白他的意思了。
女探員離開之後,馬克-威利再次朝沙發上一倒,他確實有工作,但是並不是很緊急。
那些阿拉伯語的情報需要先由翻譯員處理,然後他才能進行情報分析,而阿拉伯語和普舍圖語翻譯這幾天已經忙得暈頭轉向,馬克-威利的工作並不算重要,等緊急情報翻譯完才輪得到他,排隊還有得排呢。
這當然不是馬克-威利特別探員的錯,他堅信應該是那些大人物為此負責,他們僱傭了那麼多漢語翻譯和俄語翻譯,還有針對那兩個方向的同等規模的監視力量,聯邦調查局和中央情報局分別在美國海內外建立了專門針對這兩個敵人的龐大網路,馬克-威利探員知道各個華人社群得到了多少監視資源,而這些資源目前來看都被浪費了。
被認為需要嚴密監視的地方沒有什麼異動,而被認為掀不起什麼浪花的地方卻醞釀了一場堪比襲擊珍珠港的行動。
馬克-威利探員自問並不是高層,也成不了高層,他對於自己能夠在退休前成為特別探員已經很滿足了,他不會翫忽職守,但是也不會連續拼老命了。
對於這幾天每天叫囂著要“報複,殺,轟炸”,並且工作二十小時的年輕人,威利特別探員感到自己無法融入他們。
他不是不為恐怖分子殺死的那數千同胞痛心,但是他確實已經過了那個充滿激情的歲數。
雖然這兩天比他稍微年輕一點的布拉德-錢斯也是和年輕人一個表現,甚至口號喊得比他們更響,但是他知道其實他的搭檔錢斯探員的熱情和那些年輕人渴望複仇的熱情不同,他的搭檔是在追逐權力。
再說他今天真的已經很努力工作了,他必須稍微眯一會緩解一下肌肉的酸楚。
身體的疲倦加上恰到好處的熱茶,馬克-威利很快再次進入了夢鄉。
他夢到了青春不再,但是親切的妻子,夢到了雖然不肥沃,但是養育了他的故鄉農場,
“威利特別探員……….”可是僅僅享受了幾分鐘的美好夢境,再次被那個軟弱,但是無奈的聲音打破了。
“到底他媽的什麼事!”馬克-威利特別探員老爺已經表現出了極好的脾氣,哪怕是年輕女士,第二次進來也沒有好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