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含清倒也不急,從容笑道:“昔年在洛陽宮時,我便對醫術頗有興趣,閑暇時粗學過一些,夫人若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去幫夫人看看。”
喚春心裡一咯噔,將信將疑的,勉強笑道:“公主肯施以援手,那自然是好的。”
二人一道進了內室,梁宣剛剛吐過,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些憔悴,不過吐過之後,他的腦袋倒是沒那麼暈了,清醒了幾分。
喚春卻當他是病的又嚴重了,心疼的直掉眼淚,把他抱在懷裡不停問長問短問哪兒不舒服?
蕭含清看著這母子和諧的一幕,笑了笑道:“夫人容我幫弟弟看看吧。”
喚春便止了哭,請她上前。
梁宣縮在喚春懷裡,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面生的少女,下意識的不安。
蕭含清拉起他一隻手腕,按上他的脈搏,和他四目相對時,梁宣臉上並無異樣,他們雖然數獨交鋒,但她每次出現都有蒙面易容,他不曾見過她的真面目,一個五歲的娃娃,想來也認不出她。
片刻後,她放下他的手腕,意味深長地笑道:“這一吐倒是把熱毒消了大半,弟弟大約是快好了,弟弟是不是也覺得身上舒服多了?”
梁宣眸色沉沉,靜靜看著她,沒有回應。
喚春鬆了口氣,笑道:“這孩子生的靦腆,不愛說話,讓公主見笑了。”
“我倒覺得弟弟很是可愛。”蕭含清湊近他幾分,摸了摸他的頭道:“弟弟以後也要跟姐姐和睦相處。”
梁宣躲開她的手,把頭埋在了母親懷抱,閉上了眼。
喚春拍拍他的背,對公主道:“宣兒想來是累了,先讓他休息吧。”
蕭含清點點頭,也未在此多做停留,便先告退了。
……
晚間時,蕭湛又過來看了看梁宣,孩子已經睡著了,他摸摸他的額頭,見不燙了,才放下些心。
他在這邊看著梁宣,喚春便又去看了看小兒子,這兩天都沒好好關心桃符了,再不理理他,他就該鬧了。
梁宣睡的其實不是很熟,他知道母親走了,皇帝就在他身邊坐著,他身上的氣息很踏實沉穩,讓人覺得很安心又畏懼。
他睜開了眼,屋裡光線不是很亮,皇帝坐在床邊看書,看的是他在讀的《論語》,如此淺顯的書,他還是看的十分認真。
梁宣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猶疑膽怯的樣子。
蕭湛察覺袖子動了一下,移開書,看到床上的小人兒正睜著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莞爾笑道:“宣兒醒了,好些了嗎?”
梁宣不吱聲,有些話他不知道怎麼跟阿孃說,可又怕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傷害了阿孃。現在有皇帝給阿孃做主,他可以跟皇帝說的。
他見屋裡四下無人,才有些猶豫地低聲對他道:“陛下,那個公主,我好像見過她。”
蕭湛眉梢一動,立刻放下書,俯在他的身邊,仔細問道:“你如何見過她?”
“我沒見過她的模樣,可我見過她的手。”梁宣搖搖頭,伸出自己的小手掌,在右手的虎口處比劃著。
“我來金陵的路上,在船上被人綁架,那人用手捂住我的嘴,昏迷前我看到她這裡有一個月牙形的胎記,那公主有個一模一樣的。”
蕭湛眼神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