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先前的話,他冷笑一聲,俯身雙手撐在她兩側,“孤不像話?王妃都親段鬱了,究竟是誰不像話?”
越棠噎了下,沒想到他真聽見了,頓時耳根發燙。然而輸人不輸陣,她毫不示弱,“我親段鬱怎麼了,他說心悅於我,願意與我共度餘生,我說那就試試。男女兩相情願,我親就親了,輪得到殿下說不像話嗎。”
太子一怔,前面那些話他沒聽見,沒想到內容如此豐富。就這麼答應了?對待感情,她如此兒戲嗎?
“王妃憑什麼答應他?”
越棠只覺匪夷所思,“就憑我樂意,不行嗎。”她忽然覺得不對,自己為什麼要解釋這些,發瘋的明明是他啊!
她嘗試推開他,用力撞他的胳膊,一邊恨聲說:“殿下當這王府是什麼地方,不聲不響溜進來,昏頭了麼?別逼我喊人!”
太子幹脆鉗住她兩隻手腕,反剪到身後,不許她再掙紮。是啊,他是昏頭了,因為擔心她,所以重操舊業,熟門熟路摸進睿王府,就是想看看她好不好。本來有許多話想告訴她,結果一來,便撞見她與段鬱濃情蜜意的場面,他沒有當場沖進來,已經算他好涵養。
“王妃從前所作所為,就這樣一筆勾銷了?”
越棠一窒,“什麼所作所為?”
太子低下頭,啞聲說:“王妃說喜歡孤,還說要讓孤侍寢。這些事,是可以輕易一筆勾銷的嗎?”
越棠一下子紅了臉,“侍寢”兩個字她說過很多次,氣氛到位的時候,完全不覺得不好意思,可此刻聽他從嘴裡說出來,有種被雷劈過的感覺。他怎麼敢的啊?一本正經地說出口,帶著薄怒,和若有若無的委屈,簡直讓她無法理解。
她憤憤然,“一筆勾銷不好嗎?不然殿下想怎麼辦。難道殿下要將我下獄,治我不敬之罪?”
“不要答應段鬱,答應我。”太子凝視她,“嫁給我,成為我的太子妃。”
她曾許多次離他這樣近,甚至描畫他深邃的眉目,在那雙雲山霧罩的眼中,激出浪潮暗湧。可她從未見過他眼裡有如此多不加掩飾的情緒,那是她曾經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啊。
......但是,他這說的都什麼話?
“你讓誰嫁給你?”她呢喃,“來,叫一聲嬸母我聽聽。”
太子嗤笑,“河間郡主與睿王論堂姐弟,段鬱不也該叫你一聲舅母嗎。”
這能一樣嗎?越棠擰眉,“段鬱又不是儲君。”
其實沒什麼不一樣的,武皇曾是太宗的妃子,楊妃也曾嫁過壽王,只要有足夠的權柄,身份從來就不是問題。太子曾經猶豫不前,卻也不是因為這個。
越棠依舊覺得可笑,“然後呢?讓殿下被史官記上一筆,連帶我一起,千年之後依舊被稗官野史津津樂道。”她問,“殿下憑什麼覺得我會願意?”
心中有氣,他說騙人就騙人,說轉身就轉身,至今都沒有給過她一個解釋。現在見她快樂無邊,又從天而降橫插一腳,憑什麼?這狗男人,是不是以為世界就該圍著他轉?
然而他玩味著她的話,“憑什麼......”眼神一閃,忽然低頭,吻在了她唇上。
心跳漏跳了一拍,然後呼吸驟急,天旋地轉。越棠終於想起來推他,然而雙手早被縛住,只能偏頭閃躲。他伸手扣在她腦後,輕易又吻了上去,帶著侵略的意圖,瞬間讓人丟盔棄甲。他的鼻息拂在她臉上,隨著侵略的節奏微微顫抖,她感覺到他壓抑的情緒,很奇怪,心裡似乎有個空洞被填滿了。
她漸漸因循著本能迎上去,回憶中荒唐的片段捲土重來,變本加厲地回應在這一刻。啊,這比她臆想過的感覺還要好,纏綿地嘗一嘗,立刻勾得他方寸大亂。
他抽開一點身,懸在那兒急促地吸氣。緩了片刻,喉結滾了滾,湊到她耳邊說:“就憑這個。”
“......王妃親他,和親我,是一樣的感覺嗎?”
越棠目瞪口呆,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他使的是這一手。
“我曾問殿下是不是暗戀我,殿下否認了。”
他的唇又移到她面前,若有若無地從她的唇上擦過去,“孤說謊了。”他從容地承認,“孤暗戀王妃,王妃曾勾引孤的時候,孤忍得很辛苦。”
又是孤,又是王妃,越棠快要暈過去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正氣凜然的太子殿下,居然會玩這一套。
“不要答應段鬱,做孤的太子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