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第51章 求我
心情大起大落的睿王妃, 後半夜奇跡般地睡得很踏實,再也沒有夢見刺客。睡飽了醒來,趿著鞋走到窗邊伸個懶腰, 放眼望, 天色清透,輕紗般的薄霧彌漫山巒間, 靈秀又精緻, 看得人心都軟了。
心情好,深籲一口氣, 睡前那一點忿忿不平,好似都隨著流雲,盡數吹散了。披上衣裳推開槅扇, 目不斜視地穿過次間, 在門前喚人。
女使在廊子盡頭應聲,越棠這才回過身, 問道:“你確定, 想讓問溫泉宮的宮人看見你的臉嗎?”
越棠這才注意到他又換了身打扮,王府侍衛的服制,大概是清早雙成悄悄捎來的。紺青的圓領袍, 前襟翻開一側沒扣上, 滿頭黑發洋洋灑灑垂至腰間, 手裡一把木梳,想是正要束發。
原本只是漫不經心的一瞥,然而景觀甚佳,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五官生得精緻, 不過身量魁梧、氣質冷淡,因而尋常並不因為精緻的五官失卻陽剛之氣。可此時他披散著頭發, 稜角都柔和起來,襯著微微錯愕的眼神,清俊得幾乎惹人憐。
越棠“嘖”了聲,“還不藏好嗎,嬌嬌?或者求我也可以。”
饒有興致地盯著他,昨夜她發了話,不許他再進裡間,端看他聽不聽話。女使的腳步聲漸近,卻見他四下一掃,走向東北角那架紫檀雕花櫃格,彎腰拉開下半截對開的櫃門,欠身藏了進去。
櫃門剛掩上,女使恰邁進門檻,越棠遲遲收回視線。邊淨手,邊暗暗搖頭,那櫃子才多大呀,估摸他連腿都伸不直,可憐見的,大丈夫能屈能伸,怎麼偏就不長嘴呢。
於是她格外仔細地淨手、勻面、擦牙,甚至敷上了好久不用的八白散,指揮女使來給她梳一個複雜而華麗的發髻。
“王妃今日可是要宴客?”另一名女使挑揀出同樣華麗的衣裙,給她過目。
“沒錯。”越棠面不改色,從銅鏡中打量那些衣裙,一套也沒有挑中,“我那條單絲鬱金羅裙呢?從頭到腳都很繁複笨重的話,會顯得我不大聰明。”
打扮停當,再挽上一條茜色紗羅披帛,翩然轉了半圈,女使拍手稱贊:“王妃一轉身,彷彿有蜂蝶要從裙下飛出來一般。”
越棠也覺得很好,哪怕這樣一打扮,頸側包紮的傷口更顯突兀。她卻不在乎,越是這樣的時候,越不能消極畏縮,否則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白白助長敵人氣焰。
用過早膳後,又喝了濃濃一碗湯藥,房中這才清淨下來。瞧日頭,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越棠走到那紫檀木櫃格前,提裙在櫃門上踢了一腳。
“人都走了,出來吧。”
櫃子裡卻沒有動靜,越棠放輕了動作又是一腳,“你躲上癮了嗎?”別不是悶死了吧!湊近看,對開的格門中間留了條明顯的縫,斷不至於會悶死。
裡面的人終於敲了下櫃門,已示回應。越棠讓開兩步,看見一個折疊的身條破繭成蝶一般冒出來,然後坐在地上舒展手腳,好半天才緩緩站起來。
同樣的動作,若換個人做,一定非常不雅觀,可放在他身上卻不狼狽。得益於一張好臉嗎?是,也不全是。
從前在睿王府,越棠就發現了,很多小細節都能看出他出身應當不差,然而更多的情形彰顯出他的抗捶打能力也很強。面對為難甚至羞辱的要求,他能毫不猶豫地彎腰,卻從未屈了脊樑。
越棠不打算給他好臉色,可無法否認,她在見到他天第一天就播種的好奇心,已經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很難輕易移走。
近晌午時,女使來傳話:“長公主在上善亭擺了一桌宴,遣人來邀王妃前去。”
越棠正好想見長公主,便傳了抬輦,往上善亭赴宴。出門前,雙成戳了下她的胳膊,丟給她一個神神秘秘的眼神。
“您房中那位,奴婢都安排好了,一會兒他寸步不離跟著您。王府那邊以為他是行宮的人,行宮那邊以為他是王府的人,不會有人發現的。”
越棠訝然,“扔在房裡就行了,我又沒說要帶上。”
雙成比她更驚訝,“是他對奴婢說,王妃命他跟隨左右啊。”
看啊,又學會了假傳旨意,他的罪狀已經罄竹難書了。越棠撫了撫發髻上的金梳背,臉上的笑意完美無瑕,口中卻說著最無情的話。
“晚上罰他掄石鎖,四十斤起步,五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