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茸在對方戒備的神態裡仔細辨別片刻,更小聲:“你不知道我被下藥了?”
張朝晨眉間凝起摺痕,旋即搖頭,斷然道:“我父親不會這麼做。”
阮茸觀察張朝晨片刻,姑且選擇相信,恢複音量:“大表哥,我有個修煉上的問題要請教你。”
張朝晨一愕,想起父母談論過這人之前痴迷修煉的事,立刻就反應過來。
“表弟想修煉?”張念文不知何時走到他們身後,人未見,笑聲先至,“我聽說表弟當年因為沒有靈根,出口侮辱雜役弟子,被太初宗驅趕出境,不知可有此事啊?”
阮茸沒理他,問張朝晨:“內視氣海,看見個小人是怎麼個事?”
張朝晨打量阮茸半晌,兩分疑惑三分懷疑,“你說什麼小人?”
“呵呵。”張念文笑罷,在一旁嘲弄,“表弟是在故弄玄虛嗎?”
阮茸:“就是……”
“我跟你開個玩笑,你當真去問了?”清冷的嗓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三人轉身,看是林冀,張朝晨終於知道阮茸為何突然問這麼個問題。
林冀是元嬰修士,他的氣海中早有元嬰之象形,看見這些很正常,即便是丹田廢掉也會偶爾幻視。
但這是別人的事,張朝晨實在不喜此人的為人,並未解答。
阮茸不明白林冀為何要這麼說,仍是下意識配合對方,微垂下腦袋,“就隨便問問。”
張念文好奇問張朝晨:“哥,丹田氣海被廢的人,還能修煉嗎?”
張朝晨搖頭:“天方夜譚。”
“回去吧。”林冀對阮茸說道。
阮茸剜張念文一眼,心說,遲早有你好果子吃,轉身推著林冀向正堂去。
張念文在他們身後笑道:“表弟和弟妹看著關系不錯,聽說就是不住一塊兒,難不成表弟也會怕被弟妹克著了?”
張朝晨橫他一眼:“你閉嘴。”
阮茸停住腳步,指節泛白。
林冀平靜無波:“不用理他們。”
阮茸牙齦咬得咯吱響,不知大反派何時這般好脾氣。
江夫人獨自坐在正堂中,江文昊沒在。
短短一個多月趙氏面色憔悴許多,聽說他們要回去,抬起手,指尖微擺,“回吧,這歲守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從前院到吟風院要經過十字石板道,再轉右邊的小道繼續走上幾步就瞧見月亮門。
門兩邊各自栽種銀松,兩人到松樹下,阮茸已經構思出一百零一種報複張念文的方法。
“氣海虛空為煉氣期,氣海沉霧為築基期,霧氣凝聚成丹為金丹期,金丹化為自體像為元嬰期。”林冀淡淡道。
阮茸腳下頓住,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眼前這位可是奐天宗蓬月道尊的親徒,舍近求遠吶這不是?
“往後有什麼事可直接問我。”林冀看了他一眼。
阮茸十分感動,忙虛心求教:“什麼自體像?”
林冀解釋道:“就是氣海中一個和自身一般的小娃娃身。”
阮茸現世瞪大眼,旋即哈哈大笑,搖搖頭,斬釘截鐵:“不可能。”
林冀悄然瞥他一眼:“尋常修煉需循序漸進,方可逐一窺見,有些特殊個體能一步到頂。”
阮茸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是說我是個修煉天才?”
林冀沉默須臾,看著對方努力掩住喜悅又萬分期待的眼神,道:“你要這麼認為亦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