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倒讓阮茸愣了一愣。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緣起緣落無需多言。”秋海嶸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邊,對林冀笑道:“小冀,逸仙舫要開了,走吧。”
小冀?
阮茸瞄了秋海嶸一眼,抬頭望向廣場上的龐然大物:“逸仙舫?你說這家夥叫逸仙舫?”
“怎麼?”秋海嶸雙手負背,仰望仙舫,眼中滿是欣賞與自豪:“江公子是否也與我一樣,覺得這名字配不上這艘仙舫的宏偉?”
“一開就得掀翻。”阮茸搖頭:“聽著就很不吉利。”
秋海嶸:“……”
阮茸看向他:“仇家起的名字嗎?”
秋海嶸嘴角微抽,最終並未言語。
林冀低笑一聲。
秋海嶸訝然偏過臉,比起方才的無語,他更加震驚林冀的反應。
他的師弟,哪怕是對著道尊,表情也不怎麼有,更勿論這般笑。
寬大的輪椅觸及階梯,階面延展變寬,載著阮茸和秋海嶸一塊兒向上去,這讓阮茸想起藍星球的商場電梯。
阮茸原本還擔心林冀當眾被故意為難,沒想到這艘仙舫確實有兩把刷子。
若是沒有看過《奐天海月》,阮茸當真要把秋海嶸這個綠茶當大善人,就憑他昨夜刺向張念文那一劍的帥氣,自己就該抱著他的大腿徹夜長談。
可阮茸看過劇情。
當初是秋海嶸暗示林冀去幫蓬月仙尊取藥,引誘他進入禁地,事後又故意引同門來看林冀給蓬月用藥的場景,在林冀被誤解懲罰時一個字都不幫忙解釋,偏生林冀的悶葫蘆性格,寧願被廢也不願意拉師兄下水。
真是個缺心眼的,阮茸一陣心疼。
秋海嶸與林冀一同修煉十年,對其性格瞭如指掌,用起來得心應手,抽身時幹淨利落。或許現在在林冀心裡,師兄本來就沒有錯,一切都是自己決定的。
如此心機深沉的綠茶雕,怎麼可能容忍覬覦蓬月的師弟又回來蹦躂?
阮茸深吸口氣,打起精神。
和善的面具下必定有詐,要小心堤防著點。
“晚上是絕對不允許出房間的,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大師兄。”
“還有,奐天宗戒驕奢,誰人竟然帶這麼多雜物上來?”秋海嶸指著船頭擺放的十幾只楠木大箱子,冷眉下壓,周身氣壓攝人。
元嬰期的壓迫感太強,船上二十幾個新生驚若鵪鶉,垂頭聳肩,無人應答。
“是我們的。”於近乎窒息的安靜中,有人幽幽開口。
“哦。”秋海嶸轉身,冷睫一掀,淡淡道:“江公子,東西這麼多,屋子放不下吧。”
阮茸驚訝:“掀翻船看起來挺大的,給客人住的屋子竟然那麼小?這就是成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秋海嶸欲言又止,止了又言:“是你們東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