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無稽,細想叫人毛骨悚然,就連趙蓉聽了臉色都變了變。
她的兒子她最瞭解,過去的江茸可不會抱著她說永遠支援她,也不可能說考就考進奐天宗,這些事都像是曾經夢中才有的。
這段日子,趙蓉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江茸是被神仙點撥開竅。
她薄唇微顫,望向身側的人,水木山若是當真說過,那,那眼前這個人,還是她的兒子嗎?
江桂眉毛一挑,像只豎起羽毛的鬥雞:“我們家念文是正兒八經的江家少爺,你那個才是孤魂野鬼,晦氣。”
至於江茸到底是不是鬼附身,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原本該得的那份家産會因此被剝奪幹淨。
阮茸在心裡輕嘆,最擔心的事到底是發生。
幸運的是,明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帶著林冀離開,去往奐天宗。
就是不知道林冀有沒有懷疑自己。
阮茸正想著偏過臉去看,手忽地被人牽住。
不,是指間相抵的十指交扣。
澄澈的眼瞳震動,阮茸快速望向那人。
“不用去管他們。”林冀淡然說道,“你是誰,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阮茸只覺得一陣心虛,不明白林冀哪裡來的自信,但當他對上那樣一雙無比堅定的眼瞳,整顆心都在快速搏動,帶起片片不知名的漣漪。
“沒錯,他不是我兒子,誰是?”趙蓉沖著江文昊怒道:“你休想奪走我兒子該得的那一份!”
連外人都如此信任,她這個當孃的,怎麼能懷疑自己的孩子呢?那可是從她肚子裡掉出來的一塊肉啊。
“趙氏,你已經被我休了,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江文昊喊道:“來人,給我把他們都趕出府去。”
趙蓉杏目圓睜:“誰敢!”
趙夫人積威已久,且休書是要送到府衙去登記劃冊才算生效,現在她尚且是這府上的女主人。
奴僕們面面相覷,無人敢輕易動手,唯有一人。
周常富厲喝:“還愣住幹什麼,都出來!”
黑衣護衛突然從外面湧入,將阮茸幾人團團圍住。
阮茸認得他們,最初就是他們從慕容申手裡買來林冀,並用麻袋偷走自己。
張家雖然張朝晨不在,還有個張念文,加上週常富手下養的這群煉氣高手,足以將一個殘廢,一個女人,和一個煉氣期的新手都打出去。
阮茸召喚出貓貓錘子,擋到老婆和老孃面前,現在這裡就他一個人能打,就算打不贏,也要將其他人安全帶離江宅。
張念文蔑笑,抽出分海劍:“哥哥,可要我親自送你出去?”
分海劍上縷縷靈力波動,幾日不見,他似乎又進步了。
阮茸眉心蹙起,很不符合常理。
雙方凝神對峙,戰局一觸即發。
噠噠噠……
門外小廝差點要將鞋子跑掉,沖進正堂時,被眼前對峙的場面驚呆,張著嘴巴半天沒能將話說出來。
倒是他身後的人先開口,“住手。”
堂內的人下意識看過去,有兩名青年站在門外。
面孔陌生,但他們身上的棗紅長袍整個上京城沒有人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