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想得出神的時候,謝安亦突然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拍了拍手:“大家安靜一下,我說、說兩句話。”
有人調侃了一句:“說什麼啊老謝,喝多了吧,還沒到你表示的時候呢!”
謝安亦擺了擺手,將小酒杯裡的白酒全部倒進分酒器,面紅耳赤地喘了喘氣,突然拍了拍蘇意的肩膀,然後說:“今天很開心,很高、高興,來弟弟,倒上酒,我們敬裴總一、一杯。”
之前喧鬧的場合隨著這句話漸漸安靜了下來,一桌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轉向蘇意,就想看他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裴路晏垂下眼,沒說話,原本放在桌上的胳膊自然垂了下去。
蘇意遲疑了一瞬,端起手中的杯子,緩緩站了起來。
禾言假借著醉意眯了眯眼,指著蘇意的杯子說:“我是不是喝多了眼花了,小蘇,你拿的這是水吧,敬裴總不倒酒?”
“倒酒,倒酒,服務員,倒酒!”謝安亦朝身後喊了一聲。
服務員很快進來,拿了一個嶄新的分酒器,給蘇意倒滿白酒。
畢竟現在還是裴路晏公司下的藝人,秦亮看裴路晏一直沒說話,他開口說:“不勉強啊,蘇老師,你把分酒器裡的酒倒小杯子裡。”
“我……”蘇意看了一眼謝安亦,欲言又止。
謝安亦端著杯子,在原地搖搖晃晃,低著頭伸手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蘇意無法推辭,只好倒了一小杯白酒。
敬酒之前,禾言又說道:“我真的喝多了,不好意思啊,我沒看明白,小蘇這杯酒到底是替自己敬的,還是替謝總敬的啊?”
聽到這話,齊一默率先笑出聲,說:“你禾總能喝多?你在跟我開玩笑?”
禾言不滿意當場被拆穿,朝齊一默白了一眼:“老齊你嚷嚷什麼,裴總還沒說話呢,齊總平時工作時仗著輩分大壓我們一頭也就算了,在這種場合還不讓人有言論自由了嗎!”
“行行行,”齊一默笑著接受調侃,話鋒一轉,對蘇意說:“那小蘇說說,這杯酒是替誰敬的?”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問話,沈清眠卻從其中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針對。
沈清眠皺了皺眉,他忽然意識到,這場酒局,或許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風平浪靜。
起碼對於蘇意來說是這樣。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坐在這裡的都是人精,白天蘇意和裴路晏在片場起爭執的事,應該早就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
蘇意盯著裴路晏看了一會,對方似乎不打算給他解圍,濃重的酒精味燻著他的眼睛,再抬起頭的時候眼眶紅了一圈。
蘇意說:“這杯酒是謝總說要敬,我先替他打個頭陣,一會再單獨表示,敬裴總。”
說完之後,蘇意舉起酒杯,正打算一飲而盡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
“算了。”
“他酒精過敏。”
兩個聲音同時在酒桌上響起。
一桌人面露驚訝,並不是驚訝裴路晏說“算了”,而是驚訝沈清眠那句“他酒精過敏”。
沈清眠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說辭,他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站起身,走到蘇意身邊,把他手中的酒拿下來,說:“我替他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