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的手指放在桌上，輕輕敲擊著桌面，他淡淡開口，問：“誰的指紋？”
柳華轉過視線，說道：“陸總，是沈清眠的指紋。”
“嗯。”陸湛輕輕應了一聲，就在眾人以為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時，他輕描淡寫地問：“你確定？”
這句話的尾音揚起了好聽的弧度，但柳華知道，這是陸湛生氣的表現，她垂下眼，語氣篤定：“陸總，我確定。”
會議室裡再度陷入一片沉寂。
莫子昂松開拉住沈清眠的手，刻意拉開了距離。
沈清眠倏地一下站起身，沒有做過的事情他憑什麼要承認，他咬緊牙關，說：“不是我做的。”
不知誰“切”了一聲，諷刺的話語傳入沈清眠的耳畔：“不是你是誰，影片裡拍的真真切切，還有臉否認。”
會議室裡頓時彌漫起小聲的嘀咕聲。
沈清眠感覺太陽xue旁的血管在瘋狂跳動，腦子裡一片嗡嗡作響，從影片裡看，他確實有足夠的時間和動機，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一個人。
頭頂的白熾燈照得他眼前發白，在眾人的指點下顯得他的解釋無比蒼白，他躬下身子：“真的不是……。”
朱青也站了起來，打斷沈清眠的話，伶牙俐齒地說：“沈清眠，所有的證據都證明，損毀畫作的人確實是你，你還怎麼辯解。”
朱青又把視線轉向陸湛，說：“陸總，這件事是我的失誤，作為工作室的合夥人，我有責任管好工作室裡的每一名員工，發生這樣的事我很心痛，這件事我也有很大的責任，我願意主動辭去合夥人的職務。”
柳華扯了一下朱青的胳膊，小聲叫了聲“青青”。
陸湛沉默不語，目光幽深地劃過會議室的所有人，剛才猖狂指點沈清眠的人，被陸湛的眼神嚇到無一不把頭低下。
“好啊。”陸湛目光深沉，看著朱青，說：“我同意。”
朱青本就是試探，沒想到陸湛毫無挽留的意思，她頓時方寸大亂，嘴唇動了動，想說的話卡在嗓子眼。
陸湛說；“既然我們是一個團隊，那這件事每個人都有責任，朱總算是作了很好的表率。”
朱青後悔地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但是為了面子，她也只是笑了笑，尷尬地站了一會，又坐回原位。
陸湛說：“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我願意再給大家一次機會，任何人有任何想說的話，都可以在今天晚上12點之前來找我。”
“如果這件事是沈清眠做的，我會讓他在這個圈子裡永遠翻不了身，當然，這句話也適用於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說完這句話後，陸湛宣佈散會，會議室很快便只剩下沈清眠和莫子昂兩個人。
莫子昂似乎有話要說，對著沈清眠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只是拍了拍沈清眠的肩膀，頗有種讓他好自為之的意思。
沈清眠滿腦子都是陸湛說的那句讓他翻不了身。
他相信陸湛肯定能說到做到。
可這件事他毫無還手之力，從一開始畫作被毀，到現在的偽造證據，對方顯然蓄謀已久想要栽贓陷害他。
到底是誰……
沈清眠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自亂陣腳，但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陸湛之前說過的會相信他，會不會也就此改變想法。
沈清眠不敢再往下想。
站在陸氏集團的頂樓，沈清眠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敲響陸湛辦公室的大門。
因為一時沖動，他想要找陸湛再解釋一遍，但他拿不出任何證據，任何解釋也只是徒勞。
沈清眠在辦公室外踱步，就在選擇放棄的時候，裡面的人似乎有感應，自動門隨即緩緩開啟。
陸湛低沉有力的聲音響起：“眠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