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臨話一說出來,翼蕩雨習慣性的又想變回原樣去了,可長久壓抑在心裡的疑問與情緒,只要冒出來一點頭角,那份年輕時就存在的如今彷彿被磨滅的鋒芒就又隱隱露出了點光澤,讓他怎麼都不想後退。
“銳不銳氣的有什麼意義?”翼蕩雨冷冷笑道,眼角自然的劃出譏諷,出口的語氣也像是諷刺,“長生的,短暫的,幸福的,悲傷的,歸根結底,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沒有意義。生無意義,死也無意義。這個世界竟然還存在?!為什麼要存在?!!”
翼蕩雨面容隱隱有些扭曲,臉上的不可思議、難以理解,看得君逸臨想戰術後仰。
老天,讓他來解決這種哲學問題是否太看得起他了?虛無主義這種事,他沒辦法更沒能力解決!
“停。”君逸臨虛弱道,“你再說下去,我都要被你搞瘋了。”雖然現在眼前已經有點五顏六色了。“放過自己,更放過他人。”
翼蕩雨撇撇嘴,肩膀又耷拉下來,那些銳氣又縮回了軀體內沉灰。君逸臨心更累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的問題。”
畢竟有些事深想能把自己搞瘋,所以君逸臨不打算深想,特別是關於虛無主義,越想越容易深陷其中。
“關於你前面的問題,我為什麼如此固執的想保留原樣……”君逸臨聲音又輕又低,“大概是因為自我保護的本能吧,一旦接觸就註定了影響,我不想他受傷。”
翼蕩雨神思不屬,沒有注意到君逸臨話裡的矛盾從不知情的外人看來是這樣的)。
停頓了片刻,君逸臨對翼蕩雨道:“你若一定要求個答案,我覺得你可以從你為什麼要幫我們入手。”
制止住翼蕩雨想反駁的話語,君逸臨平靜道,“別急著反駁我,你很清楚,我給你的報酬與你付出的幫助並不對等,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在幫我們這件事上,相比於其他,是很有主動性的。你是發自內心想幫我們,而不是為了什麼酒,別刻意把它們弄反。”
就是因為這樣,君逸臨才把翼蕩雨劃入了朋友的範圍。
翼蕩雨一時無言,躊躇著張望了一下,道:“我們還是別浪費時間了,正式開始吧。”說完,也不等君逸臨回答,就地一躺,開始了高超的無實物表演。
慘叫聲之悽涼婉轉,惹人深思。
君逸臨:“………”
“你,還真是……”
無奈搖搖頭,君逸臨放棄逼迫,把須彌戒裡用來偽裝傷勢的工具,齊全的化妝工具,一些血袋和被打得破破爛爛的衣服,都是君逸臨三人零零散散的買的。
東西剛放完,一聲噗在耳邊響起,緊接著是令人無法忽視的血腥味,君逸臨迅速轉頭:“翼蕩雨!你幹什麼?!”
君逸臨怒氣沖沖地奪過翼蕩雨手中的匕首,再晚一步,匕首就要刺進心髒了。
“你想死?!”
被奪走了匕首的翼蕩雨很遺憾,蜷縮的身體慢慢展開,用不在乎的語氣道:“匕首是用最普通的鐵做的,我好歹是個煉虛,刺進心髒裡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