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盞汀大囧,“嘿,我……我什麼時候瞞過你?”
塞勒涅冷哼一聲,雙手環胸道,“你真的沒有對我說過謊嗎?”
懸掛著胸前的掛墜盒讓許盞汀的心髒砰砰亂跳,窒息般的恐懼讓他坐立難安,他上前一步想要解釋些什麼,聲音發著抖,“塞勒涅……聽、聽我說。”
緊張讓他的臉頰上劃過一滴冷汗,塞勒涅靜靜注視著他,並沒有因為他的痛苦等放緩姿態,高傲的少女審視著面前的友人,即使對方的肩膀顫抖,臉色慘白。
“我做了一件錯事,你不會原諒我的。”許盞汀抓緊了胸口處的衣領,將它揉成一團亂麻,“我是個自作聰明的小偷,是個低賤、惡毒、愚蠢至極的爛人。”
很客觀的評價,塞勒涅抿唇,看著許盞汀布滿血絲的雙眼,淡淡道,“你還是沒說你做了什麼。”
是呀,他就輕避重的說出話語沒半點價值,他到底在猶豫什麼呢?
塞勒涅不理解他的痛苦,而許盞汀的心也亂糟糟的。
把真相告訴她吧,伊萊卡恩家的寶石其實是一塊帶疫病的潘多拉魔盒,歷代短壽的家主都因它而死。
可……塞勒涅得知這個真相後,她真的會改變伊萊卡恩家的宿命嗎?
自後頸蔓延開來的寒意壓得許盞汀頭皮發麻,絲絲縷縷的涼緩慢的切割著他脆弱的神經,叫他的嘴角顫抖,眼角發紅。
她是伊萊卡恩,她不會改變自己的宿命。
她必定會用那塊翠綠色的寶石許下願望,保海港永世無憂。
許盞汀不理解她的夢想,更不理解她為什麼要去庇護那些素不相識的海港人,明明不久前,關於伊萊卡恩家族的醜聞和惡意還讓她落淚,她為什麼想要保護這裡呢?
許盞汀試著像往常一樣插科打諢,用偽善的笑容將問題都搪塞過去,可他現在笑的比哭還難看,扭曲的面容讓塞勒涅感到不適。
許盞汀說,“我……真的沒有什麼夢想,守護海港,拯救世界的大道理我不懂,我只想讓你平安,塞勒涅。”
塞勒涅歪頭看著快要落下淚來的許盞汀,鬢邊金色的發絲被風吹起。
塞勒涅說,“你看起來很痛苦,遇上難題了?還是說——你害怕那些流言蜚語?把那些問題都告訴我吧,許盞汀,那些都沒關系,我會為你解決一切的。”
“不,你解決不了。”許盞汀吸了吸鼻子,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似的又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他才沒有那麼高尚遠大的目標,他完全信任甚至盲目信任著塞勒涅·伊萊卡恩,他願意成為她手中最銳利的劍,他有能力,只要她一聲令下,他會為她回溯時間,讓她得到想要的一切,沒有那塊石頭,她一樣也能庇佑海港。
許盞汀神色堅定的看向塞勒涅,在溫柔夜色中,他深呼吸之後,仰頭望著天邊明亮的月亮,呢喃道,“塞勒涅。”
聽到他的聲音,塞勒涅下意識回應,“嗯?”
許盞汀垂下腦袋來,露出一個略帶遲疑的笑容,又道,“塞勒涅……”
塞勒涅更加不解了,看著許盞汀暗紫色的眼睛,選擇回應道,“我在呢。”
瞧她,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會回應他。
許盞汀自喉嚨裡發出兩聲怪響,拖著長音又喊,“塞——勒——涅——”
這次塞勒涅不再縱容他了,上前一拳砸在了他的肩膀,讓他連退好幾步。
“你在捉弄我嗎,許盞汀,誰給你的膽子。”塞勒涅瞪了許盞汀一眼,頗為無奈道,“在你眼裡,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當然不是,我願成為你的利刃,割開所有擋路的荊棘。”許盞汀微微俯身,語氣格外鄭重道,“我是你的騎士,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你,還有你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