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軍區一直處於備戰狀態，也就入冬這一會兒能放鬆一些。
他能看到來往的戰士們從外邊採購新鮮的蔬菜和牛羊肉，還有聖誕樹、小鈴鐺和紅襪子。
他們從驛站拿回來的包裹裡還有糖果、玩偶和紅彩帶。
祝雲笙恍惚想起來，民間是要過聖誕節的。
這一天，霍寒崢回來得很早，他臉上有血汙的痕跡，沒有刻意遮掩。
……也許是想遮掩的，只是來不及了。
祝雲笙本來是在佈置聖誕樹，但是看著對方一身寒氣地回到家中，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怎麼了？”
霍寒崢脫靴的動作頓了頓，胡亂抹了兩下臉：“不是我的血，這是別人的。”
“你去哪兒了？”祝雲笙捏著對方的下巴，強迫對方轉過臉，他端詳著上面的血跡，湊近嗅了嗅氣味，“三個小時內的新鮮血液。”
霍寒崢的臉上難得浮現了一抹愕然。
“這也能聞得出來嗎？”
祝雲笙放開了對方，嗤了一聲：“你未免太小瞧我的能力了。”
霍寒崢從架子上拿起了一塊帕子，將臉上的血汙擦去了大半：“抱歉，嚇到你了。”
“這點血還嚇不到我。不過你是不是得交代一下，你去做什麼了？”祝雲笙幫著拍了拍對方身上的灰，“別告訴我你是去打仗了。”
霍寒崢像是個木頭樁子一樣，僵在了那兒。
祝雲笙擰眉：“說話。”
霍寒崢低下頭來，垂下了一雙狼耳，狼耳上的灰毛因為血跡而粘到了一起。
祝雲笙伸手去拍，但沒想到不小心碰裂了對方的傷口。
霍寒崢沒有發出聲音，但是下意識緊皺的眉頭和額角跳動的青筋，已經很能說明一切。
——這不是別人的血，這是霍寒崢自己的血。
祝雲笙屏住了呼吸，撥開了一下對方的狼毛，找到了正在往外滲血的傷口。
他踮起腳去看，但是因為光線太暗，他看得還是有些費勁。
祝雲笙拍了一下對方的臉，沒什麼語氣地命令道：“低頭。”
霍寒崢乖巧地直接俯下身子。
“看起來很嚴重，你的耳朵幾乎被人刺穿了，你感覺不到疼是不是？”祝雲笙的聲音摻雜著幾分不太明顯的慍怒，“要是我沒發現，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了？你到底去幹什麼了？為什麼每次出去都帶一身傷回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擔心你？再這樣的話你就別在軍區裡混了，跟著我回鹿族吧，我把你關起來，好吃好喝伺候你，比在這鬼軍區裡待著好多了。”
“你別生氣。”
霍寒崢揪了一下他的袖口。
祝雲笙的眼皮子跳了兩下：“我問的是，你去幹什麼了。”
霍寒崢的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細線，過了許久，才開口道：“聯盟中心要各大軍區推出代表召開會議。c級軍區沒有領袖，不知道選誰去。那幾個中將最近吵翻天了，因為軍銜差不多，他們誰都不服誰。一開始只是爭吵，誰知後面竟然有人動手，直接演變成流血事件了。我為了保護其中一個中將，受了點傷。不過這都不要緊，還好事情已經解決了。”
祝雲笙剛想要開口，又被對方的話給堵住。
“但到底是軍區內部私下鬥毆，鬧得不太好看，也違反了軍規。聯盟那邊聽到了一點風聲，如果聯盟要問責的話，我過幾天要去受罰。”
霍寒崢剛說話，就抽動了兩下鼻頭，像是一隻剛被訓斥的寵物一樣：“到時候肯定還要流血受傷……但我提前告訴你了，你不能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