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雲笙：“……”
他腦子一時之間沒轉過來。
不過剛才……他好像確實說了這話。
說了也沒什麼的，又不是真心的。
祝雲笙敷衍地扯了扯唇角：“你長這麼好看，是個人都會喜歡你的。”
霍寒崢豁然抬起頭來，和他平視著，灰綠色的眸中閃動波光，語氣卻平平：“不是那種喜歡。”
祝雲笙喉結滾動了一下：“那種喜歡是什麼喜歡？”
“我是你的愛人，”霍寒崢微微歪頭，“你愛我嗎？”
“愛人”這詞從霍寒崢的嘴中說出口的時候，祝雲笙感覺到自己的心髒中躥進了一股細微的電流。
但是他沒來得及多想，他感覺自己膝蓋都要裂開了，疼得直皺眉，他看著對方膝蓋上那些嚇人的痕跡，心裡有些納悶，這人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還在這裡談情說愛。
霍寒崢觀察著他的表情，在發現對方是真的很痛苦之後，再一次問道：“要不要先起來休息一會兒，你的兩位父親不會真的懲罰你，你站起來也沒關系的。”
祝雲笙閉緊了唇，沒有搭理對方。
不能救他，至少也得共患難吧。
“其實我方才有些沖動，不該跟他們頂嘴的。”祝雲笙的眼神有些疲憊。“他們爭強好勝了一輩子……”
恍惚間，他想到了前世的鹿族，以及那些人的悲慘下場。
一想到他那兩位父親一輩子都這麼威風，最後卻被現實打壓得幾乎再也抬不起頭來，他的心中止不住地難過。
“我爸爸是很寵我的，但是我父親……”祝雲笙頓了頓，繼續道，“自從我有記憶以來，他就是那個樣子，總是不茍言笑，冷得像冰塊一樣。他對所有族人的要求都很嚴格，尤其是身為繼承者的我……我不像他的兒子，像是他的下屬。”
霍寒崢輕輕撫摸他的背，安慰道：“一族之長，難免的。”
“難道你們狼族的族長也這樣嗎？”祝雲笙抬眸問他，“反正我和阡阡聊過，狐族不是這樣的。”
柏阡也是狐族的繼承人，他的apha父親是一個溫和的人，他的oega母親甚至有些過於嬌寵了……他們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狼族也是這樣的。”霍寒崢平靜地回答，“我們族長是個十分嚴苛的人，對有天賦的後輩管教極嚴。”
他伸出手來：“我掌心上有一條細細的疤，是在小的時候，被他拿戒尺打的。”
祝雲笙注意到了那條疤，下意識地想要丟個治癒光圈，卻被人擋開了：“不需要治癒，這是個提醒。”
“你犯錯了？”祝雲笙問。
“是。”霍寒崢道，“一群狼族小朋友遇到了寒潮，被困在一座冰山上，撤退的時候比較緊急，我為了一個掉隊的同伴改變了撤退路線，差點害死了所有人。”
這是族長教給他的第一課——集體意識。
“那時候他想把我培養成繼承人。”可是一個優秀的繼承人，要有大局觀，心裡不能只有小愛，沒有大愛。
“後來他發現我不合適，我不是那種顧全大局的人。”霍寒崢語氣淡淡，像是在討論別人的事情。
祝雲笙眼皮一跳，感覺對方的自述有些詭異。
<101nove.級軍區最頂端的男人，怎麼可能不是顧全大局的人。
二人就這樣斷斷續續地聊天，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
霍寒崢說得比較多，祝雲笙一直在聽，偶爾給兩句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