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他自己也已到心理崩潰的邊緣。
有別的東西偽裝過他，而如今真正的他在這裡，那東西……又去哪裡了呢？又會偽裝成什麼呢？
這屋內的弟子們，都是真的嗎？
“師兄，你怎麼了？”
赫連祈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反常，微微傾身過來。
江晚立即回神，堪堪忍住要退後的腳步。
——這個赫連祈，會是真的嗎？
他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信任什麼人，半晌才努力放穩聲線：
“沒事，在想如何脫困的事情。”
說完，他迴避開赫連祈看向他的視線，轉而又呼喚系統：
“那個偽裝成我的東西，能幫我找出來嗎？”
江晚頓了頓，呼吸抖了兩下：“求你了。”
他從未在系統面前失態成這個樣子，抬起的手還在不停摩挲頸側，哪怕現在已經沒有異樣感，縈繞在心頭的不安依舊揮散不去。
[檢查不出來。]系統也十分沮喪。
[這個位面的許可權太高，所以只要劇情沒有被觸發解鎖，我就無法展開搜尋。]
江晚聽後，有些焦躁地嘖了聲，忍不住抬手曲起食指，咬住自己的指節。
這是他焦慮到極限時的下意識行為。
這時一隻手探至，把他咬住的指節拖出來。
是赫連祈把江晚被咬出齒痕的食指放於掌心，不住拿拇指摩挲。
“都快出血了。”赫連祈什麼都沒問，只低聲道。
江晚卻搖搖頭，還想躲開：“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師兄。”赫連祈抬起雙手，強硬地捧起江晚的臉，讓他同自己直視，“試著相信我一次吧。”
或許是看江晚的狀態著實不對，系統第一次幫赫連祈說話：
[宿主你不要太緊張，主角和主要配角都在呢，有赫連祈在，這個副本不會有太大差池。]
也對，主要角色們都是有光環在身的，江晚心中稍定。
既然原書劇情中，這個副本能平穩結束，那麼這次——
還不等他自我安慰完，客棧外忽然傳來炸雷般的鐘鳴聲，震得所有人都耳內刺痛，目眥欲裂。
江晚眼瞳驟縮，尋著聲音望去，只看到客棧劇烈顫動的天花板，他這反應過來持續不斷的鐘鳴竟是從所有人頭頂傳來。
[是城主樓的鐘聲響起了！鬼新郎即將出現！]
系統話音剛落，被密密麻麻的符咒保護的門窗全都寸寸碎裂，灰霧如海嘯洶湧進來，幾乎要吞沒掉所有人。
“退後！聚在一起，不要落單！”江晚嘶聲喝道。
朦朧的灰霧中，街道上憑空多出更多高瘦細長的身影，正緩慢地朝著客棧方向走來。在經過聚集的城民時，那些鬼影隨意探出長得離譜的手臂，輕放在那些面容扭曲的城民頭頂。
轉瞬之間，那被觸碰的城民就化作齏粉。
他們，在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