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洗漱嗎?”江晚不自在地催促道。
他注意到厭離已經在床邊鋪好地鋪,那個小小的行李箱被開啟,裡邊只有幾件衣物,和簡單的洗漱用品。
厭離垂眸笑了笑:“好啊。”
江晚忙不疊給他讓出空間來,聽見衛生間傳來淋浴的聲響,他又趁這個機會,趕緊將床底的試管放進金屬球中,連帶日記一同塞進衣櫃裡。
在他心懷鬼胎的時候,兩只精神體俱是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他。
江晚被盯得發毛,抬手沖它們做出個噤聲的動作。
而後厭離帶著熱氣出來,江晚注意到他身上的肌肉薄而堅韌,整個人都彷彿一把出鞘的利劍。
怎麼這些世界的人都不喜歡穿衣服!
江晚木著臉往後仰了仰頭,試圖避開對方身上越發濃烈的苦艾草氣息。
“抱歉,我明天就去申請抑制劑。”厭離誤以為是他的資訊素影響到江晚,忙穿上睡衣,離他遠了些。
“不過我們已經有過臨時標記,所以現在不會引發結合熱的。”他坐在地鋪時,冷不防又補充了句。
江晚那時覺得口幹,正拿起水杯喝水,一聽這話直接被嗆到,劇烈咳嗽起來。
厭離忙替他拍拍背:“要小心點啊。”
江晚連連擺手,只覺得這人是故意的。
“天色不早了,還是早點睡吧。”他又催促道。
只要熬過今晚,還是把這尊大佛請離家門吧,不然被厭離發現他和蟲族有關,恐怕會直接把他幹掉。
難不成原身就是因為這樣,才沒活到原文開局的?
江晚思緒亂亂的,避著厭離的目光躺到床上。
關燈,就寢。
深夜的飛行列車從公寓的窗外轟隆而過,暖黃的車燈如同遊魚滑過天花板。
江晚好久都沒能睡著。
他一直提心吊膽,既害怕厭離突然暴起搞事,又害怕厭離突然發現他的不對勁之處。
但床下的那人只安靜地閉著眼睛,手也老實本分地攏在腹部,呼吸悠長規律,一副睡得很乖的樣子。
江晚聽著對方的呼吸,反而覺得像是規律柔和的催眠曲一般,竟讓他控制不住地沉入睡眠中。
而就在他沉睡的瞬間,床下那人驀地睜開眼睛,悄無聲息地坐起來。
“喵嗷?”重明正把頭枕在玄燭的長尾上,睡眼朦朧地看向厭離。
厭離也不緊張,只將食指豎在唇邊,示意雪豹安靜。
於是雪豹放心地又枕在黑龍的尾巴上,很是放心地打了個呵欠。
隨即厭離才起身,竟是直接走到衣櫃那處。
他記得,在他進衛生間之前,這扇衣櫃的門還是緊閉著的,如今卻虛開一條縫,還有一截衣角胡亂地被夾在縫隙中,就像有人匆匆開啟又關上過。
他回頭看了眼睡得正熟的江晚,還是輕輕開啟了那扇門。
一疊紙張,一個金屬球。
厭離試探地開啟那個金屬球,眼神一凝,辨認出了試管裡的東西。
他驀地回頭,而床上的人尚不知情,睡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