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敲門聲又響起過幾次。
那些汙染物的模擬能力很強,撒謊也變得越來越自然,要不是江晚屢次發現對方身上的不對勁,可能還真放進來人了。
[別擔心,等到異化潮之後,汙染物的人類意識會被徹底清空,末世爆發,即意味著你們和它們,再也不是同一個種族。到了那個時候,反而會更容易辨別。]
江晚沒有搭話,只又看了一眼視野中的那個倒計時。
距離末世爆發,還有1小時。
門再度被敲響。
這次敲門的聲音很微弱,來人說話也沒什麼底氣:“有人在嗎?可以幫幫忙嗎?”
江晚有些焦躁地站起身來。
按照原書劇情,差不多就是在這個時間左右,原身就會遇到那個聽覺敏銳的汙染物。他如今還是孤身一人在房子裡,或許……免不了和那個汙染物發生一場惡戰。
“幹脆直接把客廳門釘牢釘死,我直接留個窗戶逃命就行了。”江晚已經對“放進一個正常人”不抱希望。
他其實隱約還是存有希冀,如果當真有正常人來求助,他也不是不願意幫忙。
但事到如今……恐怕已經很難再遇到正常人了。
而就在江晚拿著射釘槍走到門前時,他最後再看向電子貓眼的螢幕,隨即就愣住了。
外邊那人,他竟然在今天見過,正是在操場被校園霸淩的男生。
那男生長得好看,黑黝黝的眼眸像小狗似的,看上去有種可憐無辜的意味,想來很受女孩子喜歡。當時江晚就在想,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他被孤立霸淩。
而如今那男生抽了抽鼻子,無力地依靠在他的門旁。
“請問有人在嗎?可以幫幫我嗎?”他只是徒勞重複著。
江晚注意到,他的肩頭有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
是個牙印。
他不由得放長了呼吸。
[別管他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我甚至都查不到資料的,說明也是死在開局的炮灰。]
“我需要放一個人進屋。”江晚垂下眼眸。
[……你認真的?]
“他看上去很弱,被汙染程度也不深,應該可以堅持到零點。”江晚像是在說服自己,“我需要放一個人進屋,免得到時候被闖門,引發出更大的動靜。”
“我可以把他綁起來,這樣他就沒法攻擊我,而且我有武器。”
系統嘆了口氣:[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說謊啦。]
於是江晚苦笑了下,看向自己的手掌:“好吧,其實我當時明明可以幫助他,或者可以打個電話通知學校保安,但我什麼都沒做,這一點……讓我很後悔。”
“至少,讓我彌補他一下吧。”
江晚說著,深深吸氣,開啟了門。
而外邊的男生眼裡滿是灰敗的絕望,已經徹底放棄,打算朝著樓下走去,可就在他邁開步伐之前,一道暖黃的光線從門後投射出來,映亮了他整張臉龐。
“是你……”男生喃喃道。
江晚的那雙眼睛很難不給人留下印象,被認出來也是理所當然。
“抱歉,當時我有急事,沒有幫你解圍。”江晚低聲道,目光從他肩頭的傷口滑過,“進來吧。”
在放進男生之後,江晚立即釘死客廳的門,隨後取出一條繩子。
“抱歉,你身上的傷口讓我不放心,可以先將你綁起來嗎?”江晚說得禮貌,但握著繩子儼然是躍躍欲試的模樣。
那男生倒是很理解地點點頭,主動坐在椅子上。
“謝謝你願意放我進來,我叫顧棲嵐,其實在小區裡見過你好幾次,只是沒想到你就住在我樓上。”
江晚一圈一圈地給他捆緊,顧棲嵐就把頭扭來扭去,非要盯著江晚的臉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