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會把這些記憶重新覆蓋住。
景煜忽然說:“你小時候買過一套玩具。”
謝鈺京皺眉:“那麼多,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套。”
“是啊,你的玩具很多。”
景煜笑著看他,臉籠罩在陰影裡。
“什麼時候搞丟了,也不會記得。”
他沒察覺自己流露出一點刻薄冰冷的惡意。
對著另一個對謝鈺京好的人。
下午的時候,池縱是拼死拼活把腳踏車蹬冒煙,才勉強領先拔得頭籌,然後理所當然成為謝鈺京的室友。
——事實證明,一切都很值得。
謝鈺京洗完澡之後,浴室空間裡還留存著一層模糊的水汽。他今天穿過的衣服扔在衣簍,池縱進入浴室的第一眼就看到。
池縱浸泡在這層霧裡面,身體的每一寸毛孔都在呼吸謝鈺京的氣息。
謝鈺京好香。空氣裡都是謝鈺京的味道。
他先是想。
又在止不住的低落和煩躁、以及嫉妒。
謝鈺京為什麼和他親完之後又不理他,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展露常態。
謝鈺京今天這麼賞賜黎舟言和傅檀到底是因為什麼?
嫉妒讓他絕望發瘋感到一種可怕的饑餓感。
浴室的光下,青年耀眼銀發垂落下來。
他在想那個讓他頭皮發麻的吻,又爽又酸澀又嫉妒,還帶著陰毒的憎恨,心肺和胃部都火燒火燎。他覺得現在“饑餓”幾乎可以用來描述他的一切情緒,本質帶有一種強烈的掠奪感和摧毀感。歸根到底是不理智的。
至於有多不理智。
他把謝鈺京的布料貼在臉上,高挺鼻樑頂起布料。
在這一瞬間他感到強烈的滿足感,覺得人的五感就應該為謝鈺京而生。
等他反應過來他到底在做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
池縱一愣,怔愣地把布料重新扔回去,彷彿受到巨大沖擊的直男一般猛地站起身往後退。
後背很快就碰到了門把手,頭顱瞬間一震,那一瞬間他的冷汗都出來了——
他不僅做了這種事,甚至還沒有關門!
他不敢想,謝鈺京看到的話,會用怎樣惡心的厭惡表情看他。
池縱回頭看了一眼,喉結滾動,身後空無一物。暖黃色的燈光映照在淺灰色的地毯上,謝鈺京的門關得好好的。
他鬆了口氣,後知後覺湧上的是酸脹發麻的愧疚,視線又挪回去。反著手把浴室的門推按過去。
“咔噠——”
聲音擠進耳膜。
謝鈺京會知道他的朋友對他做這種事情嗎。
像是巨大的野獸蹲在牆角嗅吻生肉的味道,那種隱晦的,直勾勾的,垂涎欲滴的感覺。
池縱心髒跳得很亂,抿著嘴角,不受控制之中又覺得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