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袋猛地震蕩一下。
像寺廟的佛鐘，搖擺著，蕩開一層又一層的浪。
他握著謝鈺京腰身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緊。瞳孔驟然之間擴散，幾乎是在這個又輕，又漫不經心，又惡劣的吻裡，死了一遭。
濕獰空氣帶著潮濕的熱意，連線吻的動靜黏膩的水響都小心翼翼。黑暗中的怪物野獸垂涎欲滴，黎舟言無法阻攔，也沒想阻攔。
他覺得，他好像比謝鈺京更需要這個吻，建立他和謝鈺京之間的聯系。
謝鈺京親得臉紅耳赤，是敏感度高抵抗力卻很差的樣子。
黎舟言極力剋制自己，剛準備離開就又會被細白手指拽著領子扯回來。
“再親一下……”
謝鈺京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白淨的臉頰暈著潮紅，視線虛散直直看著他。惡意濃稠的目光空茫一片。
“就一下。”
就一口，一口，最後一口。
如果景煜或者謝白洲在現場，應該會知道這只是謝鈺京用來耍賴的簡單把戲。他總是很貪心、不懂知足的人。
“不然我就現在把手機拿過來開啟鏡頭，告訴所有人你在做壞事。”謝鈺京用氣音威脅他。
“你也不想顏面掃地吧？”
黎舟言心髒都沒法跳動。
他實在沒辦法。雖然他一米八幾，雖然他有健身習慣，但他現在躺在地上，被謝鈺京坐在腰上，無法反抗。只能被迫仰起頭，嘴唇貼合挪動，喉結吞嚥的頻率又輕又急，在任性惡劣小鬼的哺餵中屈辱忍耐著。
他的視線凝在謝鈺京發抖的濕潤睫毛上。
從始至終，都沒有閉過眼睛。
謝鈺京……
雖然閾值很低，但又非常貪心。
明明被親得渾身哆嗦抓著衣角的手都捏不穩，還要親。空氣裡都是黏人的味道。謝鈺京跪在他身上，吐著點濕溻溻的紅舌頭眯彎著眼睛要靠過來，要抱，要接吻，帶一點痴.迷的混亂樣子。
但能力和需求完全不匹配。
只是親個嘴而已，腿都在打擺子，黎舟言的手貼上去還能感覺到他的緊繃和微抖的吸氣，像是舒服到受不了了發出一點哽咽，無意識地輕輕蹭他。
“黎舟言……”
他低頭看他，捧著黎舟言的臉。瞳孔在虹膜擴散。
這張臉漂亮得過頭。
又青澀，又純情，又邪惡，又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他眼珠慢慢轉動，無意識地笑起來。臉頰的紅暈擴散，發燙的側臉熨在黎舟言的臉上貼近。呼吸，溫度，共感的一切。謝鈺京的臉頰軟軟地被擠扁，聲音像從骨頭裡講給他。
“最後一下，就一下。”魔鬼的聲音。意味著這之後絕對不止一次。
黎舟言躺倒在冰冷堅硬的地面，手按在地板收緊再收緊，渾身的肌肉都繃緊。每次他試圖開口，就又會被判定為拒絕，濕潤的嘴唇會蠻不講理地堵上。
挪一下，堵一下。
謝鈺京打定了主意不讓他開口。
怎麼沒有人和他講過……他連強迫別人閉嘴的方式都可愛成這樣。
軟乎乎濕噠噠的嘴唇一下下地在黎舟言的嘴唇上滑動著，尖牙利齒咬著他的嘴唇磨。
手機早就不知道落到哪裡。觀眾現在肯定有許許多多無端的猜測爆發，但他們都已經無暇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