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人……誰最生氣誰就是官配?
他想著想著就開始走神,景煜託在他臉上揉來捏去的手太有存在感,謝鈺京根本忽視不了,站起身陰暗瞪著他。
景煜:“?”
謝鈺京和他對視一會兒,忽然什麼都不想說了。
“哥哥貼貼!”
黑發黑眸的男人笑了聲,對他敞開懷抱,“有沒有這樣對謝白洲。”
謝鈺京往前一倒,把哥哥撲到被子上。景煜被撞得哼氣,笑著揉了把他的頭發,託著腰調整位置。清爽海洋調的味道曠達安穩,謝鈺京眯著眼細細感受了下,然後慢吞吞又誠實地說:“有。”
又要求,“再親親。”
男人摟著謝鈺京貼貼他的臉,親他的額頭,“有沒有這樣對謝白洲。”
“還沒來得及。”謝鈺京被他抱在懷裡,也抱著他。
如果沒有景煜,謝鈺京還可以忍很久,但是哥哥就在這裡,他最親最親的哥哥,從小看著他長大、相當於半個家長的哥哥就在這裡。謝鈺京抓著他的衣角把臉埋在他的胸口,眨眨眼睛,景煜的胸腔就 像是被小鳥的絨毛掃了下。
細微的癢意讓景煜笑起來,把他摟在懷裡,手臂收緊。
謝鈺京困惑地悶哼了聲。景煜垂眸看他,再擠,謝鈺京再哼。再擠,再哼。到第三次,謝鈺京抿緊嘴巴,幽怨的黑眼睛濕溻溻地凝視他。
“……”景煜輕笑,大掌攏著他後腦一叩,把謝鈺京微微抬起的腦袋重新按在胸膛。
謝鈺京把臉埋在他的心口,蒸騰的熱意和強勁的心跳帶來熟悉的安全感。無數個夜晚,謝鈺京就是這樣靠在哥哥的懷裡。
他閉上眼睛有些昏昏欲睡,喃喃告訴他,“我好想你們。想爸爸媽媽和哥哥。”
景煜抱著他翻了個身,用側臉輕輕摩挲謝鈺京的頭發。
景煜的記性很好。
他記得謝鈺京第一次講話說的“走開”,第一次亂爬是在爸爸的背上,第一次騎大象被嚇得哭起來;記得每一個奇怪的問題,“人沒骨頭會不會變成蝸牛”,“貓為什麼不會倒著走路”,“為什麼不可以研發只有酸奶蓋蓋的酸奶”。
記得去上學的時候,和謝鈺京分開時,回眸看到他整個抱在媽媽的臉上,那雙一聲不吭只掉眼淚的眼睛。
謝鈺京怎麼受得了分別。
他會不會在分開之後無聊地盯著時鐘數著指頭等他。
疑問冒出頭的時候,為此感到焦慮的時候,景煜很快就明白,比謝鈺京更受不了分別的是他。
看到他掉眼淚的時候,景煜都不想上學了。
謝鈺京如果消失不見,景煜已經不想活了。
景煜第一次萌生對死亡的恐懼,是謝鈺京小時候一次高燒。他的弟弟那麼虛弱,那麼可憐;抬不起手,睜不開眼。離地獄那麼近,離他那麼遠。
謝鈺京會死嗎?
會離開他們嗎。
他問爸爸媽媽。
如果地獄空蕩蕩,見不到熟悉的人,弟弟會不會害怕。
他最怕謝鈺京說想他。
謝鈺京想他的時候,是景煜沒辦法趕到他身邊的時候。
景煜漆黑眼眸半闔著,被弟弟的腦袋拱得靠在牆上,柔軟床被裡他們陷在一起。他拍拍謝鈺京的背,低頭輕吻他的頭發,“哥哥知道。很辛苦是不是?寶寶。”
“放心吧,關於你說的事,我會找到辦法的。”
他修長手指在謝鈺京的發絲間溫柔穿梭,順毛順得謝鈺京愈發恍惚,像水母一樣要融化在他的懷抱裡。
景煜笑起來。
“不過,你來找我,那個‘哥哥’是不是會生氣?”
“想好怎麼說了嗎,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