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邊的徐寶圓也點點頭,忙說:“隨王爺近段日子監國理政,自是住在宮內方便些。原先居住的移風苑又被一把火燒了,宮內實在沒有別的合適宮室,所以才讓隨王爺暫住在這兒。”
段嚴玉倒沒有計較,只覺得段槐序真是變得不一樣了。
他點點頭,又對身旁的徐寶圓說道:“已經到了,就送到這兒吧。”
徐寶圓低低頷首,又將手裡的白傘遞給段嚴玉,躬著身退下。
已經到了宮殿門口,段嚴玉就沒再打傘,而是反手將那把白傘收了起來,又和段槐序並肩朝裡走。
段槐序扭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問道:“當日老鴉山傳來刺殺的訊息可嚇壞弟弟了,今日看皇兄安然無恙地回來才算放心。不過這段時間,皇兄都在什麼地方?為何沒有回京?”
段嚴玉沒有思考,將早就想好的說辭翻了出來。
“重傷難行,也還是傷好了才趕回來的。”
段槐序點頭,臉上全是焦急,問道:“那皇兄的傷如何了?可要請太醫來看看?”
段嚴玉抬頭看向段嚴玉,眼瞳深黑,似要把人看穿。
片刻後,突然勾唇淡笑兩下,又搖頭道:“不必了,我的傷自然是已經全好了,不然怎麼騎馬回京?”
段槐序沒有追問,被段嚴玉似笑非笑地眼神盯著也沒有慌亂,還嘆著氣說道:“那皇兄這些日子養傷定然錯過了很多訊息……您可知道大招的太子、八皇子都死了?大招這怕要變天。”
段嚴玉作出驚訝的表情,“我也是才聽說。”
段槐序“嘖嘖”兩聲,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說起來,那位逃出鄢都後就沒了訊息,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這件事兒……誒,再說回來,皇弟還記得那位殿下和皇兄有些私交呢,去年還到我府上坐了坐。”
他說著把目光放在段嚴玉身上,上下掃了掃,最後停在段嚴玉的手腕上。
腕上束了一截銀白緞帶,是段嚴玉從不曾穿過的顏色。
段嚴玉飛快收手,又斂了斂袖子,淡淡說道:“走吧。”
段槐序在他整理袖子的時候就已經及時收回視線,又沖著段嚴玉笑了笑,扭頭繼續往前走。
兩人剛走出幾步,後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扭頭看去,是一個提著食盒的年輕宮女。
“奴婢見過兩位王爺。”
段嚴玉:“免禮。”
段槐序:“何事啊?”
那宮女提了提手裡的黑漆食盒,緩慢說道:“回王爺的話。和寧公主擔心您公事繁忙,顧不上用膳,所以託人帶了些吃食來,您看?”
和寧公主,相裡嬅?
段嚴玉眉毛輕輕揚起,可算來了幾分興趣。
只見剛才還冷靜自若的段槐序突然亮了眼睛,立刻伸手接過宮女手中的食盒,下一刻就想掀開來看,可很快又止住動作,對著宮女頷首道:“行了,你告訴公主,東西本王收下了。再告訴她不用麻煩,宮裡什麼都不缺。”
段嚴玉注視著段槐序,見他又下意識挺直脊背,作出超乎年紀的成熟、穩重,目光卻一直落在食盒上。
段嚴玉不由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小子確實是在扮豬吃老虎,但好歹不是披著人皮的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