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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傷後敷藥
入目是一片鮮血淋漓，謝緩看了好一陣都沒有回過神。
“往哪兒看呢？受傷的人在這兒。”最後還是段嚴玉冷冰冰開了口。
他語氣裡聽不出情緒的起伏，卻莫名讓謝緩的心跳得更快了兩分，就像蒼翠松針上掛著的雪，被太陽曬化了，一滴浸冷的雪水落到謝緩的心口，震得人一激靈。
謝緩立刻扭頭看了去，看見段嚴玉胸口的錦衣被匕首割開了，大股的鮮血湧了出來，將衣裳料子洇濕。
黑色的衣裳，洇了血也很難發現，只能瞧見那道血紅駭人的傷口。
謝緩還未說話，全千秋和慈小冰先回了神，慈小冰率先兩步靠近，緊張道：“王爺！您受傷了！”
全千秋則是氣勢洶洶走到蜷在地上痛苦嘶嚎的素和岱欽跟前，一腳踹上他的屁股，惡狠狠罵道：“混賬！已淪為階下之囚還敢對我們王爺動手！我看你是不想活命了！”
素和岱欽本就因失一臂而痛得面無血色，四肢痙攣癱倒在地上，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臉上、額頭上滲出豆大的冷汗。全千秋又踹了他一腳，更是痛得嚎叫了一聲，眼瞧著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慈小冰這時也立刻上前檢視了段嚴玉的傷勢，又拿出幾個小巧的瓶瓶罐罐，在桌上擺了一排。
“請王爺寬衣，末將為您敷藥。”
慈小冰垂著眉眼恭敬說話，段嚴玉卻沒有動作，只偏開頭看一眼地上痛得嚎叫打滾的素和岱欽，隨後又不耐地皺起眉。
“把人弄出去，別髒了本王的帳子。”
慈小冰收了動作，也沒再繼續讓段嚴玉脫下衣袍，而是扭頭蹲到素和岱欽跟前去檢視了他的傷勢。
素和岱欽雖可恨，只是眼下卻不能讓他輕易死了。
他簡單檢視了一番，動作也十分粗魯，按得素和岱欽又是痛叫兩聲。
片刻後，慈小冰才直起身看一眼全千秋，說道：“行了，等此戰了你要如何打他洩憤都可以，只是此時不行！”
全千秋惡狠狠瞪著蜷倒在地上的素和岱欽，啐了一口才道：“他孃的！便宜他了！”
說罷，慈小冰朝左右兩個小卒遞了眼色，使人把素和岱欽拖了出去，他也得跟上去，要給人做個簡單的止血包紮，不能讓他這時候失血過多死了。
至於全千秋……他嗤笑著看一眼地上的血淋淋的斷臂，上前將其撿起，還道：“今兒就拿去餵狗！”
幾人出了大帳，走前慈小冰還面有猶疑地回頭看一眼段嚴玉。
見他大馬金刀坐在榻上，身上雖有傷，可仍舊坐得筆直板正。
再看看方才被自己放在桌上的幾個小藥瓶，慈小冰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轉念一想又頓住了。他忽然抬頭看一眼謝緩，好似明白了什麼，最終一言不發地扭頭出了大帳。
人都走了，謝緩站在榻前看著段嚴玉前胸的傷口，蹙著眉問道：“王爺，您的傷口需要用藥。”
他本意是想說，受了傷就該用藥，剛才為何不讓慈小冰動手。
哪知道段嚴玉掀開眼皮睨了謝緩一眼，突然就抬手扯開了自己身上的腰封，隨即又把半邊衣裳順著肩膀扒拉了下來。
他動作幹脆利落，很快就露出了半邊身體，赤裸的背膀和前胸，肌肉線條分明，後背寬闊，胸膛結實健碩，再往下是收進黑色褲腰下緊實勁瘦的腰腹。
傷口外翻淌著血，半邊面板也染了紅。
瞧著傷口模樣可怖，但段嚴玉面色如常，好像半點兒不知疼痛。
他抬頭看了謝緩一眼，淡淡道：“紗布在西角櫃子裡，你拿來給本王上藥吧。”
謝緩頓了一瞬，下意識想說自己不是大夫，這事兒還是該讓慈小冰或者軍中軍醫來做。
可他還未出聲似就被段嚴玉看穿了，段嚴玉又張了口，仍是語氣淡淡，可說的話卻讓謝緩不能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