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真是一套一套的,轉而又變了。
段嚴玉可算是氣笑了,瞪著左丘士聞喝道:“中書令大人好口才!如此說來這人已不是你府上的了?既如此,那他行刺的佩劍又作何解釋?莫非左丘府財大氣粗,遣出門的奴僕還有的陪送?”
他這頭惱怒,身側的謝緩卻不慌不亂,甚至還端起茶輕吹了浮在上頭的茶沫,慢悠悠抿了一口。
雖然都奉了茶,但有心思喝的恐怕也只有謝緩一個人了。
他輕抿了一口,喝完還皺了眉,似覺得這茶沒有攝政王府的佳茗香。
潤了唇舌才微笑著看向左丘士聞,淡淡道:“到底是真是假,查一查貴府上人丁造冊就知道。何時入府,何時出府,一查就知……這樣的小事也不用大人親自去,隨便派個人就可以。”
謝緩的話音剛剛落下,立在段嚴玉身後旁聽的慈小冰就開了口,抱拳道:“王爺,末將願去!”
雙方一時僵持,誰也沒再說話。
瞧著真真是神仙打架啊,堂上的林主司又吞了吞口水,左右為難地看一看段嚴玉又盯一盯左丘士聞,現在只想把這兩位大神請上來坐著,他好下去跪著。
可別折磨人了,左右這官兒也坐不下去了,何不如一刀砍了他才痛快呢!
就在林主司正頭痛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快馬的聲音,緊接著是下馬後緊促的腳步聲,沒一會兒又有一道清悅的女聲傳了進來。
“——太後口諭!”
堂中眾人都是一愣,段嚴玉也下意識看向身側的謝緩,竟也在他臉上看到一絲疑惑。
片刻後,一個發上釵環簡單,裝扮也端莊利落的紅衣女官快步走了進來。
此人是太後霍湘寧的心腹之一,名叫靳金珠。
靳金珠進了門,未看任何一人,只挺直脊背聲音幹脆道:“太後口諭:今聞春闈舞弊一案,哀家深感痛惜。若功名濫換,少鬥南一人而多十數庸才,何用?令登聞檢院徹查到底,不可叫天下讀書人寒心。”
女子的聲音清亮,可氣場卻足。
這聲音惹得堂中間的秦鳴壁心如擂鼓,不禁朝著那一身紅色圓領袍的女官身上看去。
是太後口諭,堂中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只等靳金珠說完,左丘士聞才咬著牙笑了兩聲,面上的溫和可親都有些掛不住了。
他對著靳金珠說道:“金珠姑娘,這……科考一事,如何也不該由太後說話吧?這……”
靳金珠個子不高,可站在左丘士聞一個男人面前也不露怯,而是哼聲反問道:“左丘大人莫非也要如往昔朝上那喉舌之官,痛斥太後牝雞司晨?”
這帽子一扣下來,左丘士聞險些要站不穩了,只覺得橫也難辦,豎也難辦,可他也知道若是此時鬆口只怕這件案子就要定成鐵案了,再難有翻案的機會。
見他不答,靳金珠倒側過身對著段嚴玉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先拜見一番。
又才道:“太後雖退居後宮,可當年也與王爺做了君子之約,誓要推行女科。”
“太後本也不願意管這樁事情,可苦主是個女子。太後說,讀書人難得,女子讀書更難得,若要入官場更是如越關山。太後惺惺相惜,實難束手旁觀。所以也請王爺見諒。”
一字一句說得誠懇,段嚴玉能說什麼,總不能也說一句“後宮不得幹政”吧?
段嚴玉沒有答話,只與謝緩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有些好奇這位太後娘娘的意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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