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嶽立刻說:“長箭的箭筈上就刻了我的名字!”
樓雲斐縮了縮脖子,一把拔出箭,捏著箭羽對著太陽看了看,嘀咕道:“還真有……刻得真難看!”
說罷,他反手將長箭丟到一邊,不要臉笑道:“現在沒了。”
陳嶽:“……你!”
陳嶽氣得語結,又扯著韁扭頭看向身後的幾個同伴,喝道:“你們可都看到了,那野兔我是獵的!是我的!”
樓雲斐歪了歪頭,滿臉真誠地看著那些人,一本正經問道:“有嗎?有嗎?你們都看到了嗎?”
樓雲斐是誰?那可是鄢都的混世大魔王!他祖父是當今太傅,帝師也,祁朝重孝道師道,文官更以太傅為首,哪個敢得罪?
這些人都是小官家的孩子,平日裡跟著陳嶽混,將人捧著哄著。他們的身份,能來參加這次的春獵已是萬幸,根本不敢和樓雲斐對上。
幾人根本不敢回答,都囁嚅著嘴唇面露難色。
陳嶽氣得臉色忽青忽白,他父親雖是三品武將,可對上樓太傅還是差了一截。
他氣得咬牙,但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樓雲斐撿走了他的兔子,兩只。
樓雲斐得了便宜,心情極好,笑著圈指於口間吹了聲哨,沒一會兒林中就奔出一隻棕色駿馬。
他將獵物丟進掛在馬背後的獵囊裡,還拍了拍,又自言自語地咕噥:“正好想吃烤兔子了!”
說罷,他跨身上馬,勒著韁在原地轉了半圈,又看向人群中的謝緩,突然出了聲:“一人獨行實在寂寞難耐,可請殿下同行?”
剛搶了獵物,如今又想來搶人,陳嶽氣得罵出聲:“樓雲斐你別太過分了!”
樓雲斐又縮了縮脖子,一臉委屈無辜,問道:“怎麼就過分了?我沒做什麼啊!陳兄是怪我沒有邀你嗎!可……可在下有個怪病,就喜歡和長得好看的一塊兒玩!你這樣的……嘖嘖,你還是再長長!”
陳嶽:“……樓雲斐!!!”
謝緩笑出一聲,下一刻也縱馬出了人群,朝著樓雲斐靠去,笑著答道:“謝緩也正有此意。”
還能說什麼,陳嶽只能眼睜睜看著樓雲斐搶了他的獵物,又把謝緩也喊走了。
謝緩跟著樓雲斐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兩人乘馬慢走,心思都不在圍獵上。
謝緩還問:“公子為何參加圍獵為何不急著獵獵物,反倒在樹上睡覺?”
樓雲斐聳聳肩,滿不在意地說道:“沒什麼好比的,晚上能吃著就行!”
謝緩聽得又笑出聲,聲音清悅,是真心笑的。
樓雲斐又扭頭看他,看了一陣才開口:“陳嶽十分崇拜攝政王。”
謝緩微挑眉,忍不住朝樓雲斐看了去。
他沒有說話,樓雲斐只頓了頓又繼續:“他出身將門,所以對身為‘戰神’的王爺十分崇拜。此番為難殿下,恐怕、恐怕是覺得您和王爺的關系不一般,他覺得王爺是豪傑,不該如此……所以……”
謝緩瞭然。
這是把他當禍國殃民的妖姬了。
謝緩緩了緩,又看著樓雲斐問道:“公子以為呢?”
樓雲斐:“王爺立有赫赫戰功,雄才大略;我觀殿下氣度軒昂,也非凡人。是陳嶽狹隘了!再說……”
謝緩:“再說什麼?”
樓雲斐嘿嘿一笑,又道:“再說就算是真的,那一個巴掌也拍不響啊!怪不著一人!”